冰冷。刺骨的冰冷。

这是林夜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。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，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。紧随其后的是无处不在的剧痛，如同被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、碾压，尤其是强行掠夺能量时近乎崩裂的经脉，此刻如同烧红的铁丝般灼痛。

他猛地睁开双眼，入目却是一片彻底的黑暗，浓稠得化不开，没有一丝光亮。他试图调动神识，却发现神识如同陷入泥沼，只能勉强离体数尺，便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制、扭曲。

“这里是……空间裂缝的内部？”林夜心中凛然。他记得自己坠入了那道不稳定的空间裂隙，看来并未立刻死去，而是被传送到了某个未知之地。

他发现自己正漂浮在冰冷的水流中，水流湍急，带着他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去。四周是坚硬的石壁，偶尔有突出的岩石擦过他的身体，带来一阵刺痛。

“必须尽快离开水面。”林夜强忍着剧痛和虚弱，尝试运转《逆渊九变》。功法刚一运转，经脉便传来撕裂般的痛楚，让他闷哼一声，嘴角溢出血沫。之前强行掠夺石龙之力和抵挡各方攻击，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其严重的负荷，近乎透支。

他咬紧牙关，凭借着顽强的意志，一点点地引导着近乎干涸的真元在破损的经脉中艰难流转。寂灭意境自发护体，微弱地抵抗着四周环境中那股无处不在的、混乱的空间之力的侵蚀。

不知在黑暗的激流中漂浮了多久，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，并且水流的速度似乎有所减缓。林夜精神一振，奋力向光亮处游去。

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，他终于被水流冲到了一个相对平缓的河滩上。河水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回旋的浅湾。

林夜挣扎着爬上岸，瘫倒在冰冷潮湿的岩石上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。他浑身湿透，衣衫褴褛，左臂之前被敖烈箭伤的地方虽然毒素已清，但伤口在之前的激战中再次崩裂，鲜血混着河水不断渗出，模样狼狈到了极点。

他艰难地坐起身，背靠着一块冰冷的岩石，开始仔细检查自身状况。

内伤极其严重。 经脉多处破损，如同干旱龟裂的土地，真元运转滞涩无比。五脏六腑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荡和侵蚀，尤其是强行吞噬的驳杂能量留下的暗伤，需要时间慢慢调理。外伤也不容乐观。 左臂伤口需要重新处理，身上还有多处被碎石和能量乱流划出的伤痕。

“当务之急，是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疗伤，恢复实力。”林夜环顾四周。这里似乎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溶洞，河水是地下暗河。远处有微弱的光源，似乎是某种发光的苔藓或矿物。空气潮湿阴冷，弥漫着水汽和一种淡淡的硫磺味，但相比葬龙谷那令人窒息的煞气，这里反而显得“纯净”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