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桃早已换上小厮装扮,灰布短打衬得她身形利落。她从侧门闪出,怀里紧紧抱着账本,眼神中带着紧张与兴奋:“二公子,账房先生说半月前有批‘云锦’走漕船运往京城,可库房里根本没有......” 她在查阅账本时就觉得奇怪,这么大一批货物,怎么会凭空消失,其中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话音未落,巷尾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陆砚昭反应极快,如离弦之箭般疾步上前。只见一名黑衣人倒在血泊中,胸口插着一把绣春刀,刀柄缠着半圈莲花纹锦带。雨水冲刷着地面的血迹,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诡异的图案。
“是锦衣卫的人!” 春桃蹲下身子,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查看,“这刀柄样式,和沈百户手下的佩刀一模一样。” 她小心翼翼地掰开死者紧握的手指,从中取出半张纸,“这字迹...... 和王贵书房的密信是同一人所写!”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,意识到这可能是解开谜团的关键线索。
陆砚昭展开纸片,上面用朱砂画着太湖西岸的地形图,七个红点标记格外醒目。他突然想起盲琴师给的碧螺春茶盏,茶盏底的莲花纹与图纸上的红点位置一一对应。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,他握紧图纸:“走!去第七个标记点!” 他明白,自己正在一步步接近真相,但前方等待的可能是更大的危险。
雨又大了起来,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生疼。三人策马奔出城门时,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由远及近。陆砚昭回头,只见沈知微骑着黑马从雨雾中冲出,她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,绣春刀上还滴着血,身后跟着十余名锦衣卫,气势汹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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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知微在追击过程中,脑海里不断回想着铁坊里的种种细节。林校尉在混乱中突然失踪,再出现时却告知陆砚昭逃跑路线;而陆砚昭如今手持关键证据,却又对莲花商会的秘密了如指掌。这些巧合让她不得不心生警惕。她勒住缰绳,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怒意,刀光指向春桃怀中的账本:“陆二公子好本事,连我的暗桩都能策反!那账本上的莲花商会印章,可是用波斯秘银铸的模子。”
她身旁的一名锦衣卫低声提醒:“百户,林校尉到现在都没消息,莫不是......” 这话如同一根刺,扎进沈知微心里,让她对陆砚昭的怀疑更添几分。她心中也充满疑惑,陆砚昭究竟是敌是友?他又在这场阴谋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?
陆砚昭挑眉,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笑:“沈百户这是要杀人灭口?还是想和我做笔交易?” 他扬了扬手中的图纸,雨水顺着图纸边缘滴落,“太湖西岸的七个红点,藏着影阁内奸与火器走私的证据,你我各取所需如何?” 他希望能通过合作,尽快揭开真相,同时也保护沈知微的安全。
沈知微盯着图纸上的朱砂标记,瞳孔微缩。昨夜在铁坊地窖,她分明看到同样的标记刻在木箱底部。沉默片刻,她冷冷开口:“三更前赶到破庙,若你敢耍花样......” 话未说完,她便调转马头,消失在雨幕中,只留下一串渐远的马蹄声。她心中虽有疑虑,但也明白,在真相大白之前,或许与陆砚昭合作是最好的选择。
弘治十一年(1498 年)?夏(六月三十)?太湖西岸?破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