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生命长歌》的帷幕虽已徐徐落下,但它在朔方城激起的涟漪却如同投入湖心的巨石,层层扩散,远未平息。
接连数日,无论街头巷尾、坊市茶馆,还是田埂地头、军营哨卡,无人不在眉飞色舞、津津乐道地谈论着这场前所未见、直击心灵的演出。
“了不得啊!真是了不得!那最后破茧而出、满台金光的景象,到现在俺一闭眼,还能清清楚楚地瞧见哩!”
一个刚放下锄头的农汉,在田埂边对着歇脚的同伴用力比划着,黝黑的脸上因激动而泛着红光。
“谁说不是呢!还有那出《片刻闲》,灶台前熬汤等待的娘子,那神态,那眼神,活脱脱就像俺家那口子!看得我这心里啊,又酸又暖,暖烘烘的!”
另一个汉子接口道,粗糙的大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,引来周围一阵感同身受的、善意的哄笑与附和。
更有那须发花白、经历过世事沧桑的老者,捻着稀疏的胡须,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,对围拢过来的后生们感叹。
“以往看的那些戏文,不是才子佳人后花园私会,就是神仙鬼怪云里雾里,何曾见过这般……这般将咱们寻常人的日子、军中的艰苦、医者的仁心,都演得如此真切、如此动人的‘大戏’?这才是真正的‘大戏’!演的是人生,唱的是咱们的心声啊!”
尤其是那出展现军民齐心、共抗洪魔与疫病的《向险行》,以及那曲颂扬在绝境中百折不挠、斗志如火的《逆燃》,其展现的坚韧与牺牲精神,深深触动了无数经历过边塞战乱、胡骑侵扰、与天争命的百姓和军中老卒的灵魂,引发了跨越阶层的广泛而深刻的共鸣。
而所有这些发自内心的赞誉、讨论与回味,最终都不可避免地汇聚到了一个名字之上——来莺儿。
“早就听闻来大家昔日是洛阳城的花魁魁首,歌舞技艺冠绝一时,如今看来,更是胸有锦绣,腹有丘壑啊!能编排出这般既有筋骨力道,又有血肉温情的戏文,真乃世间罕见的奇女子!”
“正是此理!如今更该尊称一声‘主母’了!这般才情,这般体察民情、凝聚人心的巧思,与咱们主公的雄才大略,真真是天作之合,是我朔方军民之福啊!”
“主母用心良苦了,这戏不单单是好看、好听,更是提气、凝心、铸魂啊!”
百姓们交口称赞,言语间充满了对来莺儿卓越才华的由衷敬佩,以及对她“主母”身份的真心认同与拥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