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似乎没想到苏晨这么好说话，连句辩解都没有，准备好的后续说辞都堵在了嗓子眼。他愣了一下，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，摆了摆手：“去吧。”

苏晨转身就走，毫不拖泥带水。

回到市府办，他没有直接去找办公室主任盖章。那种级别的领导，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浪费时间。他直接去了文印室，找到了负责印章管理的刘姐。

“刘姐，忙着呢？”苏晨脸上挂着阳光的笑容，手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两杯刚买的奶茶，“天热，解解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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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姐四十多岁，平时最爱喝这些年轻人喜欢的甜品。她一看奶茶，脸上的表情立刻就舒缓了许多：“哟，小苏啊，你这太客气了。”

“应该的，平时没少麻烦刘姐。”苏晨将申请递过去，简单说明了情况，“……档案科那边非要办公室的大印，您看这事……”

“那帮老家伙，就是规矩多。”刘姐喝了一口奶茶，嘟囔了一句，拿起申请看了看，又看了看赵林的签字。她知道苏晨现在是王副秘书长眼前的红人，赵林又签了字，这事本身也合乎流程。

“行吧，放这儿，我走个程序，下午你来拿。”

下午，苏晨顺利地拿到了盖着市府办鲜红大印的申请书。

当他再次出现在技术档案科时，那位老同志正戴着耳机，眯着眼睛，听着评书，脑袋随着里面“说时迟那时快”的节奏一点一点的。

看到苏晨，他显然有些意外。

苏晨依旧满脸笑容，将盖了红章的申请书再次递上：“老师傅，章补上了，您看这次行吗？”

老头接过申请，仔仔地看了好几遍那个红章，确认无误后，才慢吞吞地站起身，从腰间一大串钥匙里，挑出一把，走向墙边的档案柜。

“咔哒”一声，柜门打开，一股更浓重的陈旧气味涌了出来。

“八九年的档案，都在这里面了。”老头指了指里面密密麻麻的牛皮纸档案盒，“没电脑录入，得一盒一盒地翻。你自己找吧，找到了拿到我这里登记。”

苏晨道了声谢，便钻进了档案柜之间那狭窄的过道。他没有急着动手，而是开启了系统视野。

只见整个档案室里，都弥漫着一股粘稠、滞涩的灰色气运，如同蛛网，将每一个档案盒都包裹在内。这是一种由“时间”、“遗忘”和“繁琐”共同构成的强大结界。

【叮！检测到场域型“推诿咒缚”——【大海捞针】！】

【效果：通过制造浩瀚无边的信息海洋，消磨目标的精力与时间，使其产生强烈的烦躁感与无力感，最终主动放弃。】

苏晨深吸一口气，开始动手。他按照标签上的年份，很快找到了标注着“1989”的区域。档案盒堆积如山，很多上面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。

他没有去看那些常规的建筑图纸，而是专门寻找与“防汛”、“人防”、“排污”、“地下管网”相关的字样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
一个小时，两个小时……

苏晨翻得满头大汗，手上脸上都沾满了灰尘，白衬衫的袖口也变得黑乎乎的。但他始终没有找到任何与“防汛-07”项目在地理位置上重叠，却又独立存在的地下工程图纸。

仿佛那个“黑水”工程，真的从未存在过。

就在他准备拿出“防汛-07”的图纸进行比对时，一直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老头，忽然睁开了眼睛。

“找到了吗？”

“还没，老师傅，我再找找。”苏晨回答。

“不用找了。”老头站起身，走了过来，“我刚想起来，像‘防汛-07’这种市级的重点项目，它的全套图纸，包括周边勘探和未公开的备用方案，都属于保密资料，不在这里。”

苏晨的动作停住了，他抬起头，看着对方。

老头脸上露出一丝“爱莫能助”的表情：“那些资料，都存放在里面的保密室。要调阅保密室的档案，光有市府办的章可不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