拔都背上的箭伤早已愈合结痂,只留下几道浅粉色的疤痕,他身体底子好,恢复得极快,不过十来日便能行动如常。
可这十来日对他而言,却漫长得如同过了十载春秋。
那日他从昏睡中醒来,满怀期待地环顾四周,却只见到赵朔关切的脸和空荡荡的房间,他心心念念的姑娘连个影子都没见着。
起初他还安慰自己,许是她事务繁忙,脱不开身,过两日定会再来,可日子一天天过去,他从日出盼到日落,从满怀希望等到心焦如焚,她却始终未曾出现。
他整日恹恹地坐在客房门槛上,像一株缺水的小草,浑身散发着“长蘑菇”般的发霉气息,眼神空洞地望着通往前堂的廊道,期盼着那道清丽的身影。
这日,就在拔都第无数次失望地收回目光,准备回屋继续“发霉”时,商行外却传来一阵喧哗声。
赵朔闻声而出,片刻后,竟领着几个风尘仆仆、衣衫褴褛的匈奴汉子走了进来,正是当日与拔都一同护送赵朔,却在乱军中被冲散的日律等人。
他们一路寻觅至此,不仅找到了拔都,还将朔风商队幸存的伙计们也一并带了回来!
赵朔本以为和他一同出发的伙计们都已经葬身他乡,给他们的家人发放了丰厚的抚恤金,还暗暗难过了好一阵子,没想到大家竟然都活了下来,顿时大喜过望,拉着日律千恩万谢,激动得语无伦次。
日律汉话说得磕磕绊绊,哪里招架得住赵朔的热情,黝黑的脸庞涨得发红,频频向坐在门槛上的拔都投去求救的眼神。
拔都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,依旧维持着望穿秋水的姿态,周身笼罩着一层熟人也勿近的低气压,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,哪还有闲工夫管旁人的死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