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她泪如雨下、脆弱无助的模样，感觉自己的心也像是被那泪水浸泡着，又酸又胀，痛得无法呼吸。

他想把她紧紧抱进怀里，用自己所有的体温去温暖她，驱散她的恐惧和疼痛，却又不敢轻易挪动她虚弱的身体。

他只能保持着那个半跪的姿势，用那只自由的手，极其轻柔地、小心翼翼地拂开她颊边被泪水沾湿的银发。

他的指腹带着微微的颤抖，极其温柔地、一遍遍地、试图拭去她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。

“不哭……我的渺渺不哭……”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，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温柔，像是在哄着最珍爱的孩子，“都过去了……我在呢……以后……以后我会一直守着你……再也不会让你经历这种痛苦了……我发誓……”

他的动作和话语，似乎起到了一点安抚的作用。

云渺汹涌的泪水并没有立刻停止，但她的身体不再因为无声的哭泣而微微颤抖。

那双盈满泪水的浅金色眼眸，终于不再是空洞地流泪，而是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、重新聚焦。

她的目光，穿透朦胧的水雾，再次清晰地落在了光翎的脸上。

这一次她的眼神不再茫然，不再空洞。那里面充满了复杂到极致的情感：有清晰的疼痛，有浓烈的愧疚，有深刻的心疼，还有一种……

在经历了生死边缘、名分落定之后，面对眼前这个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时，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全新的、带着依赖和归属感的……温柔。

她的嘴唇再次翕动了一下，喉咙里发出极其细微的、如同气音般的声响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依旧被干涩和疼痛阻隔。

光翎立刻俯下身，将耳朵凑近她的唇边，屏住呼吸，全神贯注地捕捉着任何一丝声音。

“光……翎……”

一个极其微弱、带着气音、却无比清晰的音节，如同羽毛般拂过光翎的耳廓。

虽然只有一个字却如同天籁。

光翎的身体猛地一震，冰蓝色的眼眸瞬间爆发出璀璨到极致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