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站在房间中央正准备离去的千道流,这位刚刚经历了女儿生死危机、心力交瘁的大供奉兼老父亲,在听到降魔那句“各论各的”时,脚步明显顿住了。
他熔金般的眼眸中,原本的疲惫和沉重被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所替代。
那情绪里有对降魔不合时宜发言的无语,有对光翎巨大反应的无奈,但更深层的……是一种难以言喻的、被那声情急之下的“父亲”所触动的……一丝微不可察的酸涩与……默认。
他看着那个把脸死死埋在被子里、只露出两只通红耳朵尖的银发青年。
就是这个家伙,几个月前以武魂起誓要守护他的掌上明珠,在女儿最痛苦的时候献祭般递上了自己的手臂,此刻却因为一声称呼羞愤欲绝。
千道流沉默了足足三息。房间内只剩下降魔被捂着嘴的“呜呜”声和光翎埋在被子里的、有些沉闷的急促呼吸声。
终于千道流缓缓转过身,目光并没有看向装鸵鸟的光翎,而是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,声音低沉平缓,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纵容:“称呼而已……”
他顿了顿,熔金般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,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,伴随着一句轻描淡写、却重若千钧的默许:“随他。”
“……” 似乎觉得这两个字还不够清晰,他又极其轻微地、几乎是从唇齿间溢出般地补充了半句,“……喊‘父亲’也行。”
轰!!!
这轻飘飘的七个字,如同惊雷再次炸响!
虽然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了房间内每一个人的耳中!
金鳄彻底僵住,眼中精光爆射。
好家伙!
大哥这是……彻底认了?!
连“父亲”都准了?!
这默许的力度……前所未有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