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不大，但在寂静的房间内格外刺耳。

他猛地后退一步，仿佛眼前不是他熟悉的五哥和小八，而是两个恐怖的史前巨兽。

他指着两人紧握的手，又看看千道流，脸上的表情混合着极度的震惊、茫然和一种“这个世界太疯狂”的崩溃感。

他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亲哥千钧，眼神仿佛在呐喊：哥！告诉我这不是真的！快掐我一下！我一定是在做噩梦！

千道流负手而立，金色的眼眸如同两轮熔金的太阳，平静地扫视着眼前这因他两个字而掀起的惊涛骇浪。

他看着光翎那狂喜到失态、魂力失控的样子，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，那声冷哼便是警告。

但当光翎在他警告下依旧紧紧握着云渺的手，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般傻乐时，千道流眼底深处那最后一丝锐利的审视，终于缓缓化开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、难以言喻的情绪。

那情绪里有对光翎这份不顾一切、以武魂立誓的决绝的认可，有对他能带给女儿如此强烈情感波动的动容，也有一种……精心培育的明珠即将被“拱走”的淡淡失落和不舍。

他看向云渺，看到女儿那从未有过的羞赧神情和眼底深处的水光，看到她指尖对光翎那无声的回握……千道流心中那点失落，最终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和释然。

女儿的心意，他如何看不出来？

只是未曾想，会以如此激烈的方式呈现在他面前。

他再次开口，声音恢复了惯有的低沉威严，如同掌控一切的洪钟，瞬间压下了房间内所有的喧哗，主要是光翎的傻笑和降魔的惊悚抽气声：“光翎。”

声音不大，却让激动中的光翎瞬间如同被按了暂停键，身体挺得笔直，脸上的傻笑也收敛了大半，只剩下眼中依旧燃烧的狂喜火焰，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千道流。

“收起你的魂力！供奉殿不是你的演武场！再敢惊扰清净，老夫让你去冰渊面壁三年！” 千道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训诫。

光翎浑身一凛，周身的冰寒魂力和失控的冰晶旋风瞬间如同潮水般退去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，连忙点头：“是！大哥！我……我太高兴了！一时没控制住！保证不会有下次了！” 他嘴上保证着，握着云渺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。

千道流的目光转向地上那摊开的、记录着各色“青年才俊”的厚册子，以及旁边碎裂的玉杯冰坨，眉头再次微蹙，带着一丝嫌弃：“还有这地上的东西！成何体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