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道流的目光扫过云渺略显苍白的脸颊,看到她眼底残留的惊悸和那一声依赖的轻唤,金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心疼。

他的目光转向脸色惨白、气息不稳的千寻疾,声音依旧平静无波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、如同神谕般的裁决:“寻疾,你身为前任教皇之子,当为供奉殿上下之表率。圣辉供奉于指定防护区域,依规演示自身魂技,何错之有?你贸然闯入,更以教皇之尊,恶意威压同殿供奉,视殿规如无物,此为何故?”

千寻疾身体猛地一颤,嘴唇翕动,想要辩解,想要控诉云渺的“僭越”和光翎的“犯上”,但在千道流那洞悉一切、仿佛能看穿他所有阴暗心思的目光下,任何狡辩都显得苍白可笑,任何借口都无力地卡在了喉咙里。

他只能死死攥紧拳头,指甲深陷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无声滴落。

“念你初犯,禁足教皇殿七日,静心思过。无令,不得踏出半步。”

千道流的声音平淡地宣布了处罚。这处罚看似只是禁足,但地点在教皇殿,时间长达七日,无异于当众剥掉了他作为“教皇”的威严外衣,更是一种极其严厉的警告。

尤其是在云渺和所有供奉面前!

千寻疾猛地抬头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屈辱和滔天的怨毒。

七日禁足!

如同囚徒!

这比杀了他还难受!

他想怒吼,想质问父亲为何如此偏袒那个野丫头?!

但接触到千道流那平静目光下蕴含的、足以将他灵魂都碾碎的绝对威严,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化作了冰冷的绝望。

他死死地、如同淬毒般剜了一眼光翎身后那个月白色的身影,那眼神中的恨意几乎凝成实质。

最终,他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,猛地一甩袖袍,带着一身几乎要爆炸的怨气,转身如同狂风般冲出了花园,那背影僵硬、冰冷,充满了毁灭的气息。

千道流的目光又转向如同冰雕般挡在云渺身前的光翎:“光翎,护持同袍,其心可昭。然,言辞过激,易生嫌隙,激化矛盾。下不为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