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解释了他的理性,却也暴露了他情感表达的极度匮乏和……某种程度上的傲慢?

他似乎本能地将自己置于一个评判者的高位,将弗兰德以及普通大众的体验归类为“浅层”和“不成熟”。

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,与比比东描述中那个“智慧深邃”、“见解独到”的形象,似乎存在某种微妙的割裂感。

云渺微微蹙眉。

玉小刚的理论听起来无懈可击,完美符合一个“理论大师”的人设。

但为何在酒馆那短暂的接触中,他给人的感觉却并非纯粹的智慧光辉,反而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……阴郁和偏执?

他那刻板的推眼镜动作,那对弗兰德描述近乎苛刻的纠正,那急于将自己与“浅层冲动”划清界限的姿态,都隐隐透出一种强烈的、被压抑的自尊心和对世界的不忿?

他像一本装帧华丽、引经据典的厚重典籍,翻开内页,核心篇章却可能充满了对世界既定规则,尤其是武魂核心理论的激烈批判和自身“怀才不遇”的愤懑。

这种内在的冲突和阴郁,比比东姐姐看到了吗?

她是被那华丽的理论外壳所吸引,还是……被那份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孤傲和潜藏的愤懑所共鸣?

云渺的笔尖悬在纸上,墨汁凝聚成一点饱满的圆,最终没有落下任何评判。

她只是忠实地、近乎冷酷地记录下自己观察到的细节和瞬间的思考碎片。

她不是裁判,她只是信息的收集者和初步的整理者。

记录完毕。

墨迹未干,带着新墨特有的光泽和微涩的气息。

云渺放下紫毫笔,再次拿起那方素白的丝帕,极其细致地擦拭了笔尖和手指上并不存在的墨渍。

然后,她合上了那本写满字迹的硬皮手札。

她抱着手札,缓缓起身。

月白色的丝袍随着她的动作如水般流淌。

她没有理会身后如同影子般跟随的侍女小雅,也没有在意门口守卫瞬间变得警惕的目光,因为任何移动都可能触发警报,径直走向房间内一面占据整面墙壁的巨大书架。

这书架由名贵的沉香木打造,散发着淡淡的、宁神的木质香气。

书架上并非摆满了书籍,而是按照严格的分类和序列,整齐地放置着各种物品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