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渺站在冰原的晨光里,寒风卷起她斗篷的下摆,露出月白色劲装的衣角。
银白色的长发在脑后松松束起,几缕发丝被风吹拂着,掠过内眼角那两道淡金色的、精密流转的纹路。
她的小脸依旧苍白,带着魂力透支后的倦意,但那双浅金色的杏眸却异常明亮,如同被冰原的寒风淬炼过,沉淀下一种超越年龄的坚韧与沉静。
第四魂环的短暂展示消耗了她刚刚恢复的一丝魂力,此刻体内如同干涸的河床,空荡而酸软。
她安静地站着,像一株扎根于寒冰中的皎洁昙花,脆弱又顽强。
光翎就站在她身侧半步之后,月白色的劲装衬得他身形挺拔利落。
他左臂活动自如,新生的骨肉在封号斗罗强大的恢复力下已无大碍,唯有指尖偶尔无意识地捻动衣角的动作,泄露着内心的不平静。
他的目光不再像以往那样肆无忌惮地、带着纯粹长辈宠溺的温暖落在云渺身上,而是带着一种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、近乎刻意的“克制”。
他时而眺望南方武魂城的方向,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如鹰隼,仿佛要穿透茫茫冰原与距离;时而扫视着肃立的军阵,观察着战士们的精神状态和伤员的情况,这是作为供奉的本能职责;然而每当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云渺被寒风吹拂起的银发,掠过她斗篷下显得格外单薄的肩线,尤其是掠过她内眼角那两道在晨光下流淌着淡金光泽、精密如神造法阵的纹路时……
一种极其陌生的、如同电流窜过脊椎般的悸动感便会毫无征兆地猛击他的心脏。
这种感觉来得迅猛而毫无道理。
比面对十万年魂兽的威压更让他猝不及防!
它不同于对晚辈的疼爱,不同于对战友的关切,更不同于对强大力量的纯粹欣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