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年幼时的居所,也不过是供奉殿里一间宽敞、整洁、符合身份的屋子,绝无半分多余的温情。

而现在,为了一个甚至还没找到、不知是死是活的小女孩,父亲竟然动用了如此大的阵仗,将供奉殿最核心的区域之一改造成这副模样?!

这置他千寻疾于何地?!

置武魂殿的威严于何地?!

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,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。

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翻腾的情绪,转向金鳄,声音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冰冷和质问:“二供奉,这……究竟是怎么回事?父亲他……要接什么人回来?值得如此……兴师动众?”

他刻意加重了“兴师动众”四个字,目光扫过那粉色水晶镜框,意思不言而喻。

金鳄斗罗的脸色同样不好看。

他理解千寻疾的质问,甚至内心深处也认为这布置过于……离谱。

但大供奉的权威不容置疑,尤其是在一众侍女面前。

他沉着脸,锐利的目光扫过千寻疾,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:“寻疾,慎言。大供奉自有深意。我等只需静候结果。”

他避重就轻,并未直接回答,但语气中的不容置疑同样明显。

“深意?” 雄狮斗罗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粗声粗气地接口,浓眉依旧紧锁,指着门内,“二哥,这深意……老夫是半点没看懂!这房间,给谁住?那玩偶,那粉镜子……大哥他……”

他挠了挠自己钢针般的短发,一脸纠结和不解,显然这场景完全超出了他“力量即真理”的认知范畴。

青鸾斗罗清冷的声音终于响起,带着一丝洞悉的微凉:“故人托孤,稚子无辜。大哥如此布置,想必那孩子……处境堪忧,需极尽呵护。”

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房间内那些柔软的防撞绒布和巨大的毛绒玩偶,仿佛透过这些看到了一个饱受创伤、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幼小灵魂。

这份理解,让他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丝,但眼中的复杂并未褪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