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基的表情又变得柔和起来,万分真诚地说:“基在与文和交谈的过程中,数度倾心于文和才学之广博,思想之深刻。若是连文和这等博学、淳厚之士交友都需心生顾虑,那此世间岂不大为荒谬?”
“我……”贾诩怔愣住,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。
许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不配得感,也或许是面前之人过于炽热美好到不真实。此时还未经历太多坎坷的贾诩发自内心地感到焦虑惧怕。
怕同袁基相处下去,展露的自我更多,袁基会因此鄙弃真实的他。
得到后又失去,会比从未得到更加残忍。
他知道以普世的道德标准来评判,自己解决问题的想法与方式可称为十分狠毒。
这是身为凉州人的贾诩的处事风格,也是身为中原士人的袁基也许永远无法理解的。
仓禀实而知礼节。
凉州人没有道德,只为求活。
此刻他十分害怕德不配位,反而累人害己。
既然如此,还不如让彼此的相交停留在今日,虽不能更进一步,最起码不会变坏。
可袁基不会因为贾诩的一次拒绝就放弃。
他继续做着努力。
“某字士纪,文和平日里可唤某士纪。”
袁基目光真挚,泛着期待的光芒。
贾诩本想脱口而出:“岂敢如此?”,却被袁基的真诚感染,原本的话哽在喉中,不由自主地开口回了一声:“士纪。”
袁基这才笑开:“既叫某士纪,那某便当文和是同意与某做友人了。既如此,基便重新作下一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