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桥的蓝紫色边缘还在震颤,像被风吹皱的水面。星玄往前踏出一步,脚底触到实地的瞬间,怀表猛地一烫。
他没停,肩上的灵汐也没吱声,只是小手攥紧了他的衣领。
“稳住。”他低声道,右手扣住怀表边缘,指腹在表面划了个圈。灵泉空间轻微晃动,像是踩在弹簧上的房子。他从怀中取出那只黑陶小壶,拔开塞子,往作战服领口倒了一点残酒。
酒液贴着皮肤滑下去,温润却不烫,像有只小猫用爪子轻轻挠了挠神经。赛亚人血脉那股躁动的热流立刻被压了一头,乖乖缩回四肢百骸。
“你这酒比镇定剂还好使。”灵汐终于开口,声音奶里奶气,但耳朵微微抖了抖,“不过……这地方的空气有点暴躁。”
星玄眯眼环顾。他们落在一片荒坡上,远处隐约有座圆形擂台的轮廓,再远些是连绵的看台,空无一人。风里带着股说不清的压迫感,不是杀气,也不是敌意,更像是一台巨型机器在预热,嗡嗡地往你骨头缝里钻。
他刚想说话,远处传来第一声钟响。
“当——”
声音不大,却像直接敲在脑门上。星玄太阳穴突地一跳,作战服下的肌肉本能绷紧。灵泉空间里的药田晃了晃,一株刚冒头的紫心兰“啪”地折了。
“不是普通钟。”他抬手按住眉心,“它在扫场子。”
灵汐从他肩头滑下来,赤足踩地,星砂斗篷自动展开半圈。她抱着小树,蹲在地上,耳朵又抖了两下。
“第七次响完,门才开。”她忽然说,“现在……才第三秒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还剩七次?”
“我听见了。”她歪头,“钟声里夹着倒计时,像老式挂钟卡了半拍。”
星玄没追问。他知道问也没用,灵汐的感知方式从来不是逻辑能解释的。他只当她是又在发孩子气的怪话,直到第二声钟响。
“当——”
这次更清晰。空间边缘的灵植集体抽搐,连文房四宝阁的展柜都震出一道细纹。星玄立刻调出系统界面,任务栏还是灰的,但积分商城角落,一张残破的纸片状物品闪了一下,又灭了。
【武道会入场券·残缺】。
“系统在憋大招。”他冷笑,“连任务都不肯发,等什么?等我被钟声震出脑震荡?”
“它可能也在等。”灵汐站起来,琉璃色的瞳孔一闪即逝,“等有人先动手。”
“动手?现在连报名处都没开。”
“规则就是用来破的。”她晃着脚,忽然哼起一段调子古怪的歌谣,断断续续,像信号不良的收音机。星辰碎屑从她发间飘出,在空中拼出七个歪歪扭扭的钟形轮廓。
“七个。”她指着最后一个,“没响完,不算开始。响完了……才算违规。”
星玄盯着那串星屑,忽然想起什么。他在储物区翻了翻,找出一张白折的纸鹤——千本折鹤的信号载体。轻轻一捏,纸鹤化作光点,融入空间屏障边缘。
“万一系统抽风,至少白能定位我们。”他说,“这地方不对劲,气场太纯,纯得不像自然形成。”
“像养蛊。”灵汐点头,“把强者丢进来,逼他们打到只剩一个,剩下的气全被地底下吸走。”
“你这比喻真吉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