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印还嵌在干涸的血迹里,鞋底的纹路和泥块咬得死紧。星玄往前走了一步,碎石在鞋下碾出清脆的响。
他没回头,但肩膀微不可察地绷了一下。
白站在溪边,指尖的糖纸鹤还没飞远,突然停在半空,翅膀僵住。她抬眼,远处尘土扬起,马蹄声像一串炸在铁皮屋顶上的豆子,又急又硬。
“来了。”她说。
星玄停下,作战服领口随风轻晃。他抬起右手,两指并拢,在克比眼前轻轻一划。克比下意识闭眼,睫毛颤了颤。
灵汐抱着小树,赤足一踮,光晕从脚底荡开,像踩进了一池刚倒进墨水的牛奶。她歪头,盯着远处领头那匹马,奶声奶气地哼了句:“红狗的爹,心比垃圾桶还臭。”
话音落,蒙卡座下战马猛地人立而起,前蹄在空中乱刨,鼻孔喷出白沫,轰然跪地。蒙卡被甩出去半米远,军帽飞了,头盔磕在石头上铛地一响。
他爬起来,左脸那道斧疤涨得发紫,一把抓起帽子,抖掉泥,上面还沾着他儿子的血。他瞪着星玄,吼声震得树叶子往下掉:“银发杂种!你敢动我儿子?我要把你钉在海列车上,让海鸥一嘴一嘴啄光你的肉!”
星玄没动,连眉毛都没抬。
他只是轻轻拍了拍作战服袖口,像是掸灰。
“你儿子?”他开口,声音不高,却压过了马嘶人喊,“那条仗着姓‘蒙’就在村里抽人当狗遛的哈巴狗,是你亲生的?”
围观的海军士兵集体一僵。
蒙卡气得眼珠子发红,拔出背后那把一人高的巨斧,斧刃在阳光下一闪,寒光刺眼。他大手一挥:“开火!打死他!”
枪栓拉动声此起彼伏。
二十把枪同时瞄准,扣下扳机。
子弹像雨点般泼来,打在石头上火星四溅,打在树干上木屑横飞。
可星玄原地站着,连衣角都没晃。
他脚下地面突然凹陷半寸,整个人凭空消失。
下一瞬,他出现在第一个士兵面前,手指轻轻一点对方额头。
“叮。”
士兵翻白眼,直挺挺倒下。
第二个,点。
“叮。”
倒。
第三个,第四个……他像在超市货架前挑酸奶,动作轻快,节奏稳定,每点一人,就传来一声清脆的“叮”,仿佛在打卡上班。
蒙卡看得肝胆俱裂:“妖、妖术?!”
星玄一边点人头,一边慢悠悠说:“这不是妖术,这是赛亚人基础操作,叫‘点到为止’。你们这枪法,连我家灵汐扔糖果都打不中。”
最后,他停在蒙卡面前。
巨斧劈下,带起一阵风。
星玄抬手,两指夹住斧刃,轻轻一捏。
“咔。”
斧刃从中间裂开,像被掰断的饼干,一截截往下掉。
“就这?”他歪头,“我还以为海军上校起码能劈开块钢板,结果连我手指头都伤不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