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卫接过药膏,又道:“王爷让属下问您,为何不亲自过去见他?”
双经渡望向庙外渐渐放晴的天空,阳光穿透云层,洒在湿漉漉的草地上:“我此来,只为护他周全。如今他已平安,我便该回医馆了。医者医人,亦需守好本分。”
护卫应声而去。双经渡收拾好药箱,走出山神庙。雨后的山林空气清新,远处传来鸟鸣声,清脆悦耳。他翻身上马,没有回头,径直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。
半个月后,晋王返京。
他没有先回王府,而是径直来到了双经渡的医馆。彼时双经渡正在给一位老人诊脉,见他进来,只是抬眼笑了笑,示意他稍等。
晋王便安静地站在一旁,看着师父凝神诊脉,询问病情,开方抓药,动作依旧从容不迫,仿佛黑风岭的惊魂一幕从未发生过。直到送走最后一位病患,双经渡才转身为他倒了杯热茶。
“师父,那日之事,多谢您。”晋王接过茶杯,掌心的温热驱散了些许寒意。
双经渡坐在他对面,目光落在他手臂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疤痕:“伤口愈合得如何?可有留下后遗症?”
“已无大碍,只是这疤痕……”晋王下意识地摸了摸臂膀。
“疤痕是勋章,亦是警醒。”双经渡轻声道,“它提醒你,前路多险,需常怀敬畏;亦提醒你,每一次化险为夷,皆非侥幸。”
晋王沉默片刻,又道:“若不是当年师父点化,我恐怕早已在心悸的折磨中消沉,更别说此次应对风波。说到底,还是多亏了师父的教诲。”
双经渡摇了摇头,拿起案上的《金刚经》,指着其中一句:“‘一切福田,不离方寸’。王爷可知,这‘方寸’指的是什么?”
晋王思索道:“是心?”
“正是。”双经渡颔首,“心为万法之本,一切境遇,皆是心之所向。你当年心悸,是因执念过深;如今临危不乱,是因定力渐足。这并非我之功,而是你自身的‘方寸’之间,已然种下了福田。”
晋王恍然大悟,端起茶杯一饮而尽,茶的苦涩中带着回甘,正如他这些年的经历——有过迷茫,有过痛苦,最终却在一次次历练中,找到了内心的方向。
窗外的阳光正好,医馆里又响起了弟子抓药的声音,“沙沙”的纸张翻动声,还有病患低低的交谈声。一切都如往常一般,却又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晋王知道,经此一役,朝局将愈发清明,而他自己,也将在这条“为政与修身”的道路上,走得更加坚定。
只是,他望着双经渡从容的侧脸,忽然想起那些尚未肃清的暗流——废太子旧部虽遭重创,王显却依旧在逃,此人一日不除,恐怕难有真正的安宁。
这份担忧,双经渡是否也早已察觉?
想知道王显是否会就此罢休?双经渡又将如何应对潜藏的危机?且看下集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