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贵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嘴唇哆嗦着:“不……不会的,他每次给我写信,都说在任上兢兢业业,还说……还说要为我分忧……”
“或许他对娘娘说了谎,或许连他自己都忘了初心。”双经渡端起茶杯,温热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,“娘娘一心护着弟弟,这份姐弟情深,在下懂。可您有没有想过,若今日陛下徇私,免了他的罪,他日再有官员效仿,国法何在?民心何安?到那时,受损的,又岂止是韦大人一人?”
韦贵妃怔怔地坐着,泪水渐渐止住,眼中却多了几分茫然。她想起弟弟年少时,总跟在自己身后,甜甜地喊着“姐姐”,说长大后要保护她。可什么时候起,那个单纯的少年,变成了别人口中的“韦贪官”?她只知一味地给他送钱送物,为他铺路,却从未问过他在任上做了什么,更没想过那些银两背后,藏着多少百姓的疾苦。
“可……可他毕竟是我弟弟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像是在说服自己,“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……”
“娘娘若真心为他,便不是求陛下徇私,而是该劝他伏法悔罪。”双经渡打断她,语气恳切,“《金刚经》有云:‘知幻即离,不作方便;离幻即觉,亦无渐次。’韦大人此刻若能幡然醒悟,坦白罪行,求得陛下和百姓的原谅,虽难逃责罚,却能保住一丝良知,日后也能有改过的机会。若是一味抵赖,甚至让娘娘为他触犯国法,那才是真正断了他的后路。”
他顿了顿,又想起医理:“况且,娘娘您如今忧思过度,已伤及脾胃。《内经》有云:‘怒伤肝,思伤脾,忧伤肺。’您连日不眠不休,心神不宁,长此以往,身子如何吃得消?您若垮了,谁来为韦大人筹谋日后?谁来护着太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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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到太子,韦贵妃的眼神猛地一颤。是啊,她还有太子要护,若自己病倒了,太子在宫中难免受人欺负。她抬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胸口,只觉得一阵气闷,连呼吸都带着滞涩感。
“我……我该怎么办?”她终于卸下了贵妃的架子,像个无助的女子,声音里带着求助的意味。
“回去劝韦大人认罪,把贪墨的银两悉数上交,或许能求得陛下从轻发落。”双经渡看着她,目光温和却坚定,“至于您,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。我给您开一副疏肝理气的方子,回去按时服用,少思少虑,方能心安。”
他取过纸笔,迅速写下药方,字迹清隽有力。侍女接过药方,小心翼翼地收好。韦贵妃望着那药方,又看看双经渡平静的脸,心中翻涌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。她知道,双经渡说的是对的,只是多年的护弟之心,让她一时难以接受。
“多谢先生……”她站起身,深深一福,“是我糊涂了。”
双经渡颔首:“娘娘能想通,便是好事。回去吧,路上小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