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城主来过了。”苏婉走进来,语气平和,将小碗放在温念念面前的地上,“这是能量更高的浓缩粮糊,味道…可能还是会有点怪,但更容易下咽,也顶饿。试试看吧。”
温念念看着那碗食物,又看看苏婉,怯生生地问:“…是…是他让你拿来的吗?”
苏婉顿了顿,摇了摇头:“不是。是厨房刚好有一批新提炼的,我申请了一点过来。”她看着温念念怀里的大衣,意有所指地轻声补充了一句,“不过…在这里,城主的意志就是一切。他允许你拥有什么,你才能拥有。”
温念念似懂非懂地低下头,看着怀里的大衣,又看了看地上的碗。
所以…食物是苏婉姐姐好心拿来的。但这件衣服…是他给的。虽然是以一种极其糟糕的方式。
饥饿最终战胜了一切。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端起那只碗。碗壁是温的。她鼓起勇气,用手指蘸了一点糊状物,闭上眼睛,快速塞进嘴里。
一股更加浓烈的、难以形容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,有点像烧焦的麦子混合了铁锈和某种苦味剂,但至少没有那么冲鼻的土腥味,质地也细腻很多,没有那么拉嗓子。
她忍着反胃的冲动,艰难地咽了下去。胃里终于有了点东西,那尖锐的绞痛感稍微缓解了一些。
她小口小口地、极其艰难地吃着那碗味道古怪的糊糊,每一口都像是在受刑,但为了活下去,她强迫自己吞咽。
眼泪无声地滑落,滴进碗里。
苏婉默默地看着她,没有催促,也没有安慰。在这个世界,能吃到东西,能活下去,就已经是一种幸运。娇气和挑食是奢侈品。
吃完最后一口,温念念感觉胃里沉甸甸的,却并没有多少饱腹的满足感,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委屈和苦涩。她放下碗,小声说了句:“…谢谢苏婉姐姐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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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婉点点头,拿起空碗,目光再次掠过那件黑色大衣,轻声道:“晚上会更冷。有件东西盖着,总是好的。”
她说完,便起身离开了。
囚室里再次只剩下温念念一个人。
她抱着那件宽大的、残留着冰冷气息的大衣,蜷缩在角落里。衣服上的味道无处不在,提醒着她那个男人的存在和他的冷酷无情。
可是…也是这件衣服,给了她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。
这算是什么?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吗?还是…这仅仅是他对于“所有物”的一种最基本的、不带任何情感的“维护”,就像人们不会让自己的工具过早锈蚀一样?
温念念想不明白。她只觉得无比混乱和委屈。
她把脸埋进大衣冰冷的衣料里,无声地流泪。这一次,除了恐惧和绝望,似乎还掺杂了一些别的、更加复杂的情绪。
而在这冰冷的囚笼之外,主堡冰冷的走廊阴影中。
封碣仅穿着单薄的里衣,却似乎丝毫感觉不到寒冷。他面无表情地听着下属汇报边境能量读数异常的情况,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,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捏住那纤细下巴时,触及到的异常柔软温热的触感,以及…那浓烈的、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、淡淡的甜香。
那味道,让他莫名有些烦躁。
他甩开那丝异样,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汇报上,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冰冷锐利。
那个麻烦,暂时活着就行。
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