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水河畔,雨声淅淅沥沥。
吕布端着一碗药走进茅屋,却见貂蝉已经坐在床榻上,痴然失神。
将陶碗放在案上之后,他随手拉来一张马扎,坐在貂蝉面前。
有些事情,该讲清楚了...
“喝药吧,明天一早就要赶路,凭借赤兔脚力,或许能在荥阳追上队伍。”
貂蝉眸光无神,淡淡问道:“你...为何要救我?”
这个问题,吕布不想回答。
如果貂蝉把他当成夫君,就不会有此一问。
他叹息着转而问道:“我欲举家搬离中原,你可愿一同前往?”
貂蝉眸光总算闪出几丝灵动,看向吕布说道:“国贼未除,何以为家。”
吕布轻哼一声,就知她会这么说。
在家唱歌跳舞不好吗!非得在外打打杀杀,弄得一身伤不说,医药费都用掉好几两黄金,这还是华佗的友情价。
这女人,当初投胎时八成搞错性别了。
他吕布做事向来说一不二,只有人劝他,何来他劝人?
“你的上官都死绝了,阿蝉,收手吧!”
貂蝉闻之落泪,哀求道:“奉先,你身受国恩,怎不为汉室锄奸,还大汉朝廷一个朗朗乾坤。”
吕布一脸不耐,好好的美人,怎似大儒一般啰唆。
无利可图之事,傻子才会做。
他掐着手指着数落道:“你们说宦官乱政,于是杀了十常侍,之后说董卓残暴不仁,我给捅死了,现在又说曹操是国贼,欲除之而后快,你怎知董承得权之后,不会变得跟董卓一般?”
见貂蝉默不作声,吕布接着说道:“若我捅死曹贼之后,也把持朝政,你们下一步…不会是要杀我吧?”
这个...还真有过,貂蝉被他说中,脸上有点挂不住,嘴上却是万万不敢承认。
“怎会如此,若能成事,陛下定将奉先引为股肱之臣,岂会无端加害。”
她抬眸偷睨了吕布一眼,还好,依旧是那副大咧咧的表情...
当年诛灭董卓之后,王允就想除掉吕布,以便收回并州兵权,若不是李傕、郭汜突然兵围长安,早就下手了。
好在吕布神经大条,没看出端倪,顾自吐槽道:“某不敢当,就皇帝那副样子,根本立不起来,换谁辅佐都一样,人之野心,无限也!”
他心里甚至觉得,即便貂蝉成功匡扶汉室,没准也会成为吕后一般的人物,别看平日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,不拥有权利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狠...
见话说不到一块去,吕布直接打断了这个话题。
指着陶碗说道:“快把药喝了,若是不愿跟我归家,明日便是分别之时,你造你的反,我种我的田,从此各自安好,互不相欠。”
貂蝉瞪了他一眼,接来药碗,心知其苦涩,便大饮一口,快速吞咽,依旧苦得柳眉蹙起。
喝药最忌中途停留,会越喝越苦,她自然不敢停顿,赶紧将其喝光。
吕布也知道这药的威力,翻开手帕取出一颗酸梅:“我有蜜饯,可去苦味。”
貂蝉也不客气,接过酸梅便扔进嘴里,酸中带甜的味道,总算将呕吐感压了下去。
她抬眸微微一笑,心底陡然生出一丝莫名的甜蜜。
“没想到你吕奉先也会如此贴心。”
“不过熟能生巧罢了,”吕布难得谦虚一回:“我以前哄玲绮喝药时,常用这招,百试百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