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壁的潮气裹着铁锈味往领口钻,楚风的登山靴踩在第三级铁梯时,破妄灵瞳突然泛起灼热的刺痛。
他眯起眼,金红交织的视线穿透潮湿的雾气——整座井壁竟不是垂直向下,而是以螺旋轨迹向内收缩,每一块青砖都像被无形的手掰弯了骨节,层层叠叠的砖缝里,嵌着枚枚铜钱,背面的“满文宝源”在灵瞳下泛着冷光。
“拒客之局。”苏月璃的声音从下方传来,她的登山镐扣住梯梁,发梢沾着水珠,“背面朝外是古风水局,铜钱属金,背为阴,专克外来者的生气。”
楚风没应声,指尖已经摸向腰间的布包。
母亲手札里夹着的血契引还带着体温,那是用她当年留下的指甲磨成的粉,混着楚风周岁时的脐带血。
他捏起一撮,对着最近的铜钱弹去。
血粉刚沾到铜面,整口井突然震颤。
那枚铜钱“咔嗒”一声自动翻转,正面的“光绪通宝”在幽绿灯焰下泛着暗红,像被血泡过的古玉。
“认亲验钥。”苏月璃倒抽冷气,她的手电光斑扫过井壁,“只有携带持灯者血脉的人才能解这局——他们早就算准你会来。”
楚风的指节抵在梯梁上,骨节泛白。
他盯着翻转的铜钱,喉间溢出低笑:“他们算错了。”他又弹了撮血粉,第二枚铜钱同样翻转,“我带的不是认亲血,是断契血。”
下行到三十米时,通道突然窄得只能侧着身子。
阿蛮走在最前,突然“咚”地跪了下去,登山镐砸在砖墙上迸出火星。
他的骨铃在怀里疯狂震颤,震得棉布衣襟鼓起,像藏着只垂死的鸟。
“伪魂......”他的鼻孔渗出两道血线,声音哑得像砂纸,“前面有东西在冒充活人的魂。”
楚风刚要扶他,阿蛮突然咬破舌尖。
血沫混着苗语咒文喷在骨铃上,铃声骤然拔高,穿透岩层的刹那,井壁渗出黑雾。
那黑雾凝成人形时,楚风的呼吸差点停住——青布长衫,白袜黑鞋,腰间挂着块半枚玉璜,和他从小戴在脖子上的那半块严丝合缝。
“外祖父......”他的声音发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