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知何时翻出本泛黄的线装书,封皮写着《堪舆遗录》,“民国时候有个邪术,叫’洗魂咒‘,要从最开始的记忆点动手。”她指着书上的批注,“你爸说的’起点‘,就是丙三区的第一班岗。
改了这个,所有后来的记忆都会跟着歪。“
楚风掀开被子,伤口渗血的疼被烧得发昏的脑子压了下去。
他扯过雪狼手里的工装套上:“去泵站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。”苏月璃就要收拾东西,被他按住肩膀。
“你和阿蛮查古籍,找破解法子。”他转向雪狼,“装成修水管的,去地下三层。”
泵站的地下三层泛着霉味。
雪狼的维修工具箱里塞着台频谱检测仪,楚风的破妄灵瞳扫过水泥柱时,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成流动的光网——正常钢筋该是暗红的能量流,可其中三根,竟泛着刺目的银蓝。
“镀银铜丝。”他伸手敲了敲柱子,指节发疼,“用现代建材当引子,布微型阵法。”检测仪突然发出蜂鸣,屏幕上的波形图像被风吹乱的线,“低频震荡波,在给记忆场‘调频’。”他冷笑,“他们不是要毁井,是要把井变成发射塔,往活人脑子里灌假记忆。”
深夜的井口飘着薄雾。
楚风蹲在井边,把父亲的老工作证、一杯家属院的井水、还有那块锈得连“楚青山”三个字都快看不清的值班牌,依次摆在青石板上。
三十六盏油灯被他一盏盏点亮,火苗在风里摇晃,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“第一班,赵有财。”他声音不大,却像敲在青铜上,“一九五八年七月十五,接井。”
井底传来“咕噜”一声,像有人在喝水。
“第二班,周铁山。”他指尖掐进掌心,“一九六三年腊月初三,接井。”
井口的雾气突然凝成漩涡,往井下钻。
“第三班......”他喉咙发紧,摸出那张湿透的日志残页,“楚青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