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他敢动一下,立刻就会被剁成肉泥。
“怎么?不服气?”董卓见他不语,冷笑一声,语气中充满了轻蔑,“一个女人而已,没了她,咱家再给你找十个、一百个!个个都比她漂亮!为了这点事就跟咱家闹,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!”
他挥了挥手,像赶一只苍蝇:“滚出去!自己好好想想!别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,误了你的大好前程!”
“不相干的女人……”吕布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,心中最后一点希冀也破灭了。
他看着董卓那张肥腻而傲慢的脸,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鄙夷,一股彻骨的寒意,混杂着无法抑制的杀意,在他心底疯狂滋生。
他不是他的儿子。
他只是一件他用赤兔马和黄金换来的,更好用的工具。一把更锋利的刀。
现在,这把刀的主人,当着他的面,抢走了他最心爱的珍宝,还反过来训斥他的不懂事。
吕布松开了紧握的拳头,手心中已是一片血肉模糊。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深深地看了董卓一眼,那眼神,复杂到了极点,有愤怒,有屈辱,有不甘,还有一丝……隐藏得极深的怨毒。
他缓缓地转过身,一步一步,走出了大殿。
他的背影,依旧挺拔,却多了一丝说不出的萧索与孤寂。
看着吕布离去,董卓不屑地“哼”了一声,重新躺了回去,对身边的侍女道:“继续捶!晚上都给咱家打起精神来,伺候好新夫人!”
走出寝殿,暴露在阳光下,吕布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。
他回到了自己的府邸,将自己关在房间里。
“砰!”
“哐当!”
里面传来一阵阵器物被砸碎的声音,夹杂着压抑的、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。魏续和宋宪等人在门外听得心惊胆战,却谁也不敢进去劝阻。
许久之后,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。
魏续悄悄推开一条门缝,只见吕布正背对着门口,站在窗前。他心爱的古董花瓶碎了一地,名贵的字画也被撕成了碎片。
他手中,正死死地握着那杆冰冷的方天画戟。
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,照在他身上,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。他一动不动,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。
魏续看不见他的表情,却能感觉到一股比冬日寒风更加冰冷的杀气,从那尊雕像身上,无声地弥漫开来。
那不是一时的暴怒,而是一种被羞辱到极致后,沉淀下来的,不死不休的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