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睁眼时,看见的不是B-7层的坑,不是医院的天花板,也不是孤儿院那口铁锅。我看见的是那些我救过的世界。
魔教教主坐在山巅,把刀埋了,旁边小孩在放风筝。
修仙界的天才没走魔道,正教徒弟画符,笔锋稳得很。
现代那个被“清泉之恋”控制的城市,广告屏黑了,人们摘下耳机,开始对彼此笑。
还有我掉落的矿泉水瓶,被人供在庙里,香火不断,说是“仙露玉液”。
我笑出声,差点呛住。
原来救一个人,真的能连带救一堆人。
菩提老祖没动,声音却传进脑子里:“你救的不是命,是选择的权利。”
我点点头。
“可我图啥?”我问。
“你图自己能选这一世怎么活。”
我咧了下嘴,没血,也没痛,就是纯粹地笑了。
然后,我轻声说:“迟来的深情比狗贱……可这一世,我当成了菩萨。”
话一出口,那股执念就散了。不是原谅厉慕泽,是我终于不用再拿那句话当盾牌了。我不恨了,也不痛了。我就是我,许释然,退休黑客,十世善人,现在是——渡厄仙徒。
光从四面八方涌来,不是刺眼,是暖。像春天晒在后脖颈上的那种日头。我感觉到身体在重组,不是肉身,是另一种存在。轻得像数据流,稳得像根服务器。
仙班名录自动翻页,金光刻下我的名字。
那一刻,我没想现代,没想任务,没想系统。
我想的是孤儿院门口那阵风,馊粥味,混着尘土,刮得人脸疼。可那天,我分到了半碗热的,隔壁小孩还笑了。
原来我早就被救过。
菩提老祖转身,木杖点地,声音渐远:“去吧,人间仍需菩萨。”
我抬脚,迈步。
不是走向光,是融入它。
下一瞬,我“看”到了下一个世界。不是任务界面弹出来,是我自己感知到的——有个小孩蹲在墙角,手里攥着块碎玻璃,眼底全是恨。
他才八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