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没有疤痕。

有没有和她一样的位置。

每天早上八点,我都会去办公室前的小厅,打开玻璃柜,取出那枚碎玉符。它一直放在灯下,旁边是一盏长明灯,二十四小时不熄。我没有供奉的意思,只是想让它保持一点温度。我用软布一点点擦去灰尘,动作很慢,像是在等什么人回来取走它。

夜里睡不着的时候,我会翻那些孩子的档案。

一张张看过去,盯着脸型、眉骨、嘴唇的弧度。有时候某个女孩低头吃饭的样子让我手抖一下,或者一个孩子咳嗽时捂嘴的动作让我愣住。但都不是她。

我不指望她回来。

我只是……不想忘记。

直到那天下午,护工敲门进来,说新送来一个女孩,十六岁左右,是在桥洞下发现的。营养不良,失语状态,送医检查时才发现耳后有陈旧性植入接口疤痕。

“要不要安排心理干预?”护工问。

我点头,说带她去观察室。

我自己跟过去,在走廊拐角停下。观察室是单向玻璃,我能看见她,她看不见我。她坐在椅子上,低着头,头发遮住半边脸。护工递水给她,她没接,只是慢慢抬头看了眼。

阳光刚好从窗外斜切进来,落在她侧脸上。

我手里的笔掉了。

不是因为长得一模一样。

是因为那种神态——像雨夜里蹲在巷口的小猫,警惕又疲惫,可眼睛里还有点不肯熄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