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蹲在地上,金属管还握在手里,手指贴着那截断指的关节。它不该出现在这里,更不该带着这种刻痕——像是被人用极细的刀一笔笔划出来的符号。我没有回头,但能感觉到背后空荡的通道里没有动静,只有水滴声还在继续。
往生纹在左臂下跳了一下,不是预警,而是某种共鸣。我把金属管插回腰间,腾出一只手扶了稳宫宸宇毅的肩膀,确认他呼吸还在。然后慢慢俯身,指尖沿着那道刻痕描过去。
皮肤刚触到痕迹,右臂猛地一烫,心光不受控制地涌出,从掌心溢出一道微光,在空中凝成半截符文。那形状还没完整就消散了,但我看清了——和数据卡背面浮现的地图边缘纹路一模一样。
我收回手,把断指旁边的灰尘扫开一点,发现地面砖缝里也有类似的刻线,浅得几乎看不清,像是被人踩过太多次才磨出来的。这不是偶然留下的标记,是某种规律性的痕迹,像阵法的一部分。
数据卡还在掌心,我把它贴到左腕,靠近第九道往生纹。蓝光再次泛起,地图轮廓缓缓展开。这一次,我不再只看结构,而是将刚才描摹的符文意念灌入其中。心光顺着经脉流过去,指尖发麻,肋骨处传来一阵钝痛,像是旧伤被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地图突然震动,线条重组。原本杂乱的地下通道变成了一个倒置的五芒星阵,每一条支路都对应着星角的延伸。中心点标注着一个古字:“锢”。玉符在我另一只手里轻轻颤动,红痕指向最深处的一条隧道。
我低头看宫宸宇毅。他靠在墙边,脸色灰白,嘴唇干裂,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起伏。急救包里的镇定剂已经打完,不能再给他注射第二次。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,温度不高,但指尖碰上去时,他眉心微微皱了一下。
我知道不能久留。这些残魂退得蹊跷,它们不是被干扰器彻底清除,而是被迫撤离节点。它们会回来,而且下次不会只派三具。
我把数据卡收进内袋,又检查了一遍背包里的物资。绷带还剩两卷,药膏只剩小半管,水壶里的水也只剩下三分之一。我们没带足够的补给进来,现在只能往前走。
我解开外衣,重新包扎他肩上的伤口。焦黑的布料粘在皮肤上,揭下来时带出一丝血迹。我动作放轻,尽量不惊动他。包扎完后,我把他背起来,他的重量压在我背上,头靠在我肩上,呼吸拂过脖颈。
刚迈出一步,他忽然抽搐了一下,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。
“……血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