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嘴角抽了一下,没否认。
“你说江湖需要秩序。”我走近他,“可你建立秩序的方式,是让所有人互相残杀,直到只剩你一个裁决者。”
他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:“那你呢?你现在不也在裁决我?”
我没有回答,而是抬起手,将玉佩递向身旁的许沉舟。他接过,放入机关匣中。
咔哒一声,墙上暗格开启,一叠信纸滑了出来。最上面那张,是他亲笔写的命令:“若事败,焚尽一切,不留痕迹。”
“这些是你下令销毁的文书副本。”我说,“你忘了,烧毁的东西,只要有人记得,就永远存在。”
台下一名老者颤声问:“证据……都属实吗?”
我点头:“影照镜所见,皆源于他亲信的记忆。若有疑议,可当场验证。”
没人再说话。
我转身面向主谋:“你曾问我,凭什么决定谁生谁死。今天,我也问你一句——当你写下屠杀令时,有没有想过,也会有这么一天?”
他闭上眼。
我抽出最后一枚银针,走到他面前。
“这是你练功走火时,自己封过的归墟穴。”我说,“你说过,那里藏着最深的痛。现在,由我来替你解开。”
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,他身体猛地一震。不是因为痛,而是因为他知道——这一刻,他再也无法假装自己还掌控着什么。
我拔针。
一滴血顺着他的胸口滑下,在白袍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。
台下传来低语,有人开始流泪,有人低头合掌。我知道,这不是为他哀悼,而是为那些终于得以昭雪的亡魂。
我收回手,看向堂外。
日头偏西,光影斜照在青砖地上。许沉舟站在廊下,手中握着铁索的另一端。他看了我一眼,轻轻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