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收回手,站直身躯。
“铁掌门长老王承恩,去年突然倒向主谋阵营,理由是他‘顿悟大局’。”我环视众人,“可他在密会当晚就被种下药引。你们当中,有三人曾参与押送他回山,记得他那时的眼神吗?像不像丢了魂?”
死寂。
终于,许沉舟开口,声音嘶哑:“先前三月,我奉命清理旧档……确实见过一份密报,说王长老曾密奏总部,称察觉主上有异举……但那份报文,后来被焚毁了。”
他抬起头,盯住主谋:“是你下令烧的,对不对?”
主谋不答,只是冷冷看着他。
许沉舟咬牙:“还有我爹……他当年负责监察各部用药记录,发现‘安神散’成分异常,上报之后……就被定为内奸,处决于刑台。”他嗓音陡然拔高,“可现在你说,那些记忆都是真的?他是因查到真相而被灭口?!”
没人回应。
风刮过断崖,吹动残破的旗帜。
忽然,许沉舟将长刀往地上一插,单膝跪地,不是向主谋,而是面向众影卫。
“我父一生守规循矩,至死未叛。”他吼道,“若他因忠诚而死,那这卫令,我不再认!”
话音落下,三名影卫同时收刀后退,站成一排。
一人低声道:“我也曾见主上深夜出入药房,形迹可疑……”
另一人接道:“去年南线行动失败,伤亡惨重,事后追责却全推给死去的队长……现在想想,根本是弃子。”
主谋脸色铁青,踉跄一步。
眉心那道黑纹剧烈跳动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冲撞。他抬手扶崖石稳住身形,嘴角渗出血丝。
“好啊……”他喘息着笑出声,“一群蠢货,被人几句话就挑拨离心。你们知道她是谁?飞鹰余孽!她父亲当年勾结外敌,败露后自焚于营帐,她凭什么站在这里指责我?”
我静静看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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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凭什么?”我慢慢走近两步,“凭我亲眼看见你如何一步步毁掉这个组织;凭我知道你让谢无咎练功时不授收势诀,只为让他沦为废人;凭我清楚你每三个月都要换一批亲卫,因为他们一旦知情太多,就会消失。”
我停顿一秒,直视他双眼。
“更凭我知道——你怕月圆之夜。每逢十五,你必须服寒髓丹压住旧疾,否则功力浮动,连玉杖都握不稳。”
他瞳孔骤缩。
周围影卫纷纷变色。
原来如此——难怪刚才他不肯轻易提气,宁愿退而不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