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是第三道、第四道,石板接连下陷,像是整条甬道在回应我的脚步。风从四面八方灌入,带着檀香与石尘的气息,吹得衣角猎猎作响。
我继续往前走。
许慕瑶瑶迟疑两息,快步跟上。许元羽棋落在最后,脚步沉稳,刀未收。
每一步落下,头顶就裂开一道缝隙,像是被无形之眼注视着。我不再抬头,只盯着前方。雾气渐浓,甬道开始向上倾斜,石阶重新出现,一级、两级……三十六级,和之前那条一模一样。
“又是三十六级?”许慕瑶瑶低声问。
“不是‘又’。”我说,“是‘同’。”
许元羽棋忽然停步:“你怎知这和之前是同一条?”
“台阶间距。”我指了指脚下,“每一级高一寸二分,误差不超过发丝。这不是巧合,是规制。他们用同一套规矩建路。”
许慕瑶瑶吸了口气:“你是说……我们走过的地方,他们也走过?”
“不止走过。”我说,“是重复走。一遍,又一遍。”
石阶尽头,雾气翻涌,一道青铜巨门轮廓浮现。门高两丈,宽不盈丈,表面刻满蛇纹,与铁片、铜哨上的纹路完全一致。门缝紧闭,却无锁无栓。
我走近,伸手触碰门边石壁。
影照镜闪出画面——地宫深处,高座之上,一道披影长袍的身影背对众人,手中把玩一枚玉符。玉符正面刻着蛇纹,背面,是“巳”字。
那人没有回头,但我认得出他的手。修长,指节分明,右手无名指戴一枚墨玉戒,戒面有裂痕。
画面一闪即逝。
我收回手,低声说:“门后三百步内,无机关,无守卫。”
许慕瑶瑶皱眉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因为他们知道。”我盯着那道门缝,“没人能拒绝走进去看一眼。”
许元羽棋走上前,站在我身侧,目光扫过青铜门:“你打算进去?”
“不是我。”我说,“是我们。”
他没动。
我抬手,从发间取下发簪,故意让它滑落。发簪砸在石阶上,发出清脆一响。我弯腰去捡,指尖触地的瞬间,影照镜再度闪现——墙缝深处,一只瞳孔缩成细线,正盯着我们。那人的记忆碎片浮现:他站在地宫回廊,手中捧着一份卷宗,封皮上写着“影脉七印·残卷”。
我直起身,将发簪插回头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