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没有一种可能,当你把秽物丢在仙人身上的时候,其实是因为仙人愣住了。
多宝此番行径竟得顺遂,可谓大获全胜。
原来高高在上的仙人也并非那般遥不可及,无从触碰。
这看似混沌的世道,似乎也并非全然是鸡屎般的腌臜不堪。
可能也有牛屎般的风味。
“呔!”
多宝是聪明的小孩,他见风转舵,相机行事,逢人便称相识,遇鬼即说鬼言。
此刻忙将手擦了擦,自背后又抽出一柄豁了口的柴刀,遥遥指着墨景生,奔袭而来。
“今日便教你晓得,我师父不是你能动的!”
像是田埂间顽童打架的章法,也有市井里泼皮争斗的狠劲。
陈生开口制止。
“多宝,夜已深沉,归去多识些字为好。”
多宝朝墨景生方向恶狠狠地啐了一口,复提柴刀在原地哼哼哈嘿比划一套招式,方收刀背于身后。
“饶你一条狗命,以后见我多宝道人记得下跪!”
声虽平静,底气却较先前判然不同,远为充足。
溪畔复归静谧。
晚风拂过,卷落数片残叶。
此际,唯余天上的陈生,地上的墨景生二人相对而立。
墨景生面上秽物已然莫名消弭,他没有半分动容,端的是个狠戾之辈。
“你便是九师弟的火人化身?我此番前来受二师弟陈大口所托,特来予你薄惩。”
“多宝先前辱骂二师弟,被他暗中种下了追魂印。”
“我已解了。”
墨景生见他不语,便继续说了下去。
“如果你若能治好二师弟的断臂,此事便到此为止。”
“你我之间无需再起干戈。”
言下之意,分明是给了陈生一阶可下。
只需陈生颔首应承,先前诸般纠葛,无论是陈大口断臂之仇,亦或是李稳毁棺之怨,似可尽数勾销,再不提及。
陈生闻言,竖瞳张开了一瞬,又迅速阖上。
“你倒是说说,为何对一个凡俗小子,这般上心?”
墨景生答得随意。
“瞧着有趣,一介凡俗竟敢以鸡屎牛粪掷向仙人,是有几分胆魄的。”
“话说九师弟,你该明白,陈大口断臂这事非同小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