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不瞑目。
肇庆月看着他这副尊容,心里头五味杂陈。
她终于忍不住,伸手推了推他。
“还死不死了?”
李蝉没反应。
肇庆月心里咯噔一下,这回,是真的死了?
她俯下身,将脸埋在李蝉的胸口,压抑的哭声再次响起。
“蝉郎,你别吓我……”
“你到底想做什么啊……”
她哭得正伤心,一只手却忽然抚上她的发。
“我让你哭了吗?真晦气。”
李蝉又活了。
他盘腿坐着,从不知道哪个旮旯里,摸出了一大袋子灵石,往地上一倒。
“三千下品灵石,我方才从你宗门宝库里拿的,一个子也没多。”
李蝉面色一紧,似有不舍。
“昔日我手头拮据,曾诓得根生三千灵石,至今未还。”
“你怎么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偷东西?”
“欸,成大事不拘小节,你找个时机,便替我还他。”
他又自怀中取出一枚玉简,塞到肇庆月手中。
“还有这幻梦蚕的炼制法门,也一并交给他。他若学之,也算踏入蛊道。”
“那小子心思深沉,又爱钻牛角尖,这东西对他有用。”
做完这一切,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,软绵绵地躺了下去。
他看着大殿的穹顶,眼神开始涣散。
“行了,事都办完了,这回,该是真的要死了……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轻,最后彻底没了声息。
肇庆月呆呆地看着他,又看了看手里的玉简和地上的灵石。
她终于皱起了眉头,声温柔道。
“蝉郎,你到底……”
话音刚落。
李蝉那涣散的瞳孔,渐渐重新聚焦。
他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又气又急的俏脸,露出一抹笑意。
“我也想死啊。”
他轻叹一声,声音虚弱得仿佛风中残烛。
“可这多生蛊,乃我首次炼制,毫无经验。”
“它会让我在这半死不活的状态里,来回折腾七天七夜再死去。”
“有时候,世事便是如此。”
他伸出手,轻轻拍了拍肇庆月的脸颊,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