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登身形一晃:那家中其他人呢?
陈应泪流满面:恐怕...都已遇害了!
陈登目眦欲裂,发出悲愤的嘶吼。
陈应攥紧拳头,恨声道:追兵声称,兄长暗通刘备,图谋加害吕布。
吕布——!陈登厉声咆哮,猛然喷出一口鲜血,昏死过去。
元龙!刘备骇然失色,见陈登面色惨白,急呼:速唤军医!
不多时,军医将陈登救醒。
陈登跪伏于地,遥望下邳方向,泪流满面:父亲,孩儿不孝!吕布,我陈登与你不共戴天!
陈应紧握双拳,眼中同样燃起怒火。
然而这怒火的指向,却与陈登截然不同。
......
下邳城外。
袁术的銮驾缓缓行进。
即便出征在外,这位仲氏皇帝仍不忘彰显 威仪。
天子仪仗、御膳房、太医署、乐师舞姬,应有尽有。
与其说是御驾亲征,倒更像是 出游。
萧管笛鼓齐鸣,宫廷乐师奏响黄门鼓吹。
身着红纱的舞姬在蜀锦铺就的地毯上赤足起舞。
袁术高坐主位,两侧百余席位坐满文武官员,推杯换盏间,全无临战之态。
部分空置的席位,专为外出将领预留。
十万大军连营三百里,吕布纵有万夫不当之勇,又能如何?
只要他敢出城,十万雄师必将其困如瓮中之鳖,陛下抬手便可生擒!
一名袁氏门生醉醺醺地举杯谄媚。
哈哈哈!袁术搂着 微醺笑道:舒卿过誉了,能困吕布于下邳,全仗诸位辅佐。待城中粮尽,数十万饥民将化作虎狼之师。
届时就不是十万大军,而是五十万雄兵!
朕倒要看看,吕布如何守住这下邳城!
这般驱民为兵的狠毒计策,在袁术眼中不过是寻常手段。
江淮流民在他眼里不过是攻城略地的工具,一串冰冷的数字。
精壮者充军,老弱者自会扑向下邳。
四世三公的显赫门第?
在门阀眼中,黎民百姓何曾算得是人?
袁氏一族的做派,已然与魏晋时期的腐朽门阀无异。
上层的权贵们沉醉于歌舞美酒,纸醉金迷,而底层百姓则如同行尸走肉,只能充当没有思想的苦力,毫无存在价值。
在门阀世族的眼中,只有士族才勉强算作人。
即便是士族,也要分三六九等,更不用说平民百姓了。
可惜袁术生不逢时。
若是在魏晋后期的门阀时代,即便人人都嘲笑袁术是冢中枯骨,凭借四世三公的家世,他依然能站在权力巅峰。
陛下,大将军张勋求见!
袁术开怀大笑:朕的大将军回来了,想必彭城已经攻下了!
众公卿也纷纷附和。
毕竟张勋手握两万精兵,攻取彭城理应易如反掌。
见张勋大步走来,袁术亲自起身斟酒,端着酒樽迎上前:大将军为何姗姗来迟?来,满饮此杯!
张勋哪有心思饮酒,见众公卿在场,低声道:陛下,臣有要事禀报。
袁术不以为意,举杯对众公卿笑道:大将军说有要事,在座都是朕的股肱之臣,何事不能当众说?莫非是诸位怠慢了大将军,让大将军受委屈了?
公卿们连忙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