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牧轻摇折扇:温侯莫非真以为陈宫与张邈会扶持您,或是被蒙骗而来的豫州刺史郭贡执掌兖州?

吕布面色骤沉,怒拍桌案:当初张邈、陈宫信誓旦旦,我确有此想。但见郭贡率数万兵马来攻鄄城时,便生疑虑。不想果真如此!

李牧合拢折扇继续踱步:既然温侯已明就里,容我详解陈宫的兖州谋划。

吕布不解:兖州战略不就是趁曹操东征徐州之际攻破鄄城?

李牧朗声笑道:攻鄄城不过是个小目标。真正的谋划,在于战场之外。

见吕布凝神,李牧驻足正色道:陈宫深知单凭张邈难以服众。要说服兖州官吏反叛,必须借温侯威名。他们效仿当年迎曹操之策,假意拥立温侯,实为利用。

待温侯入主兖州,陈宫又设计诓来豫州刺史郭贡,谎称兖州皆反,诱其 大业。

吕布冷笑道:大丈夫岂能屈居人下!想让我做傀儡,简直是痴心妄想。

李牧击掌赞叹:正因如此,陈宫才要引入郭贡制衡。他给郭贡去信,谎称兖州皆反,诱其来争刺史之位。

吕布神色骤冷:“兖州刺史之位竟许给两人,这是要我与郭贡两败俱伤,他们坐收渔利?”

“但张邈、陈宫怎敢笃定,待我与郭贡相争后,他们能稳操胜券?”

李牧抚掌大笑:“温侯明鉴,此节陈宫与张邈早有计较。”

“关键就在方才提及的关中大旱!”

吕布猛然站起。

此刻他已洞悉其中关窍。

天灾!

无论吕布或郭贡执掌兖州,对张邈等人皆无差别。

蝗灾将至!

自古蝗祸,人力难挡。

“飞蝗蔽日,赤地千里。”

“纵使我击败曹操、郭贡,军中威望无人能及,若治不了蝗灾,声名必将毁于一旦。”

“届时兖州必生流言,谓我罪孽深重招致天谴。”

“军心涣散之时,张邈、陈宫便可联手豪强,名正言顺逐我出兖州!”

“好毒辣的算计!”

吕布脊背发寒。

战功可立威,然饥肠难抚。

蝗灾肆虐,粮绝炊断,何谈军威?

失了军心,张邈之辈取他性命易如反掌!

酒意顿消,吕布郑重长揖:“若非先生点破,吕布死无葬身之地!恳请赐教破局之策!”

李牧的从容气度与献城之举,早令吕布深信不疑。

折扇轻晃,李牧含笑:“有三策可供温侯斟酌。”

竟备上中下三策!

吕布目光灼灼,对这位算无遗策的谋士愈发敬服。

真国士也!

陈宫之流岂能相较?

“愿闻其详!”吕布执礼愈恭。

扇骨轻叩掌心,李牧气定神闲:“三策缓急各异,温侯静听。”

“下策:以雷霆之势秘密除掉张邈和陈宫,对外宣称是曹操所为。趁郭贡攻打鄄城时,突袭其后方,再迅速进军泰山道口伏击曹操!”

“此计可迅速击溃张邈、陈宫、郭贡和曹操,使温侯在兖州无人可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