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十三双目赤红,状若疯魔:“不可能!世上绝无杀不死的人!这定是幻术!”
方百花幽幽地说:“大哥,他打呼噜的声音……比刚才更响亮了。而且,你看他脸色,是不是越来越红润了?”
种九娘又一次复活完宗泽,看着这群执着到有些可笑的“玩家”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她拉起缰绳,继续朝前走去,只留下一句随风飘来的嘀咕:“三个一级……”
粮垛旁,方家兄妹三人彻底崩溃了。他们瘫软在地,望着天上悠悠的白云,和粮垛上睡得无比香甜、周身还隐隐散发着圣光余晖的宗泽,开始深刻怀疑起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。
方十三喃喃自语:“乾坤大挪移……练来何用?”
方七看着卷刃的匕首,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方百花则望着种九娘远去的背影,眼中充满了敬畏与……一丝莫名的向往?“她……她才是真神仙吧?”
方家兄妹认为九娘是神仙。
宴台村的村民却认为那脱粒机是神仙。
不,神仙的法宝。
知道大宋农民怎么收麦子吗?
五更天就得摸黑下地,男女老少跪在田里用镰刀一根根割麦。这还不算苦——真正的噩梦是脱粒。
打完麦场要选黄道吉日,全家老小举着连枷(就是两根木棍接起来的简易工具),按照《齐民要术》里急打其梢的祖训,对着麦穗拼命捶打。壮劳力一天最多脱粒三斗麦,手心磨出血泡是常事。
最要命的是时机:麦子熟透那几天要是赶上下雨,全年的收成就烂在场上了。
《陈旉农书》里写得明白:每遇收麦,如赴战场。
冷兵器时代的人都说这是在赴战场了。那个情况是可以想像的。
韩世忠一脚踏在脱粒机踏板上,那架势仿佛战神踩着风火轮!只见他大手一挥,麦穗如流水般滑进进料口,铁轮瞬间化作一道银色旋风。哗啦啦——金黄的麦粒如天河决堤般倾泻进箩筐,旁边的麦秆竟自动排成仪仗队,整整齐齐从出口溜达出来!
若这铁家伙一天能干掉十亩地的麦子,足足顶三十个壮汉不眠不休抡一天连枷!这哪是农具?分明是吞麦吐金的圣兽!
旁边一位大娘哭得鼻涕眼泪糊了满脸:“这铁牛能救命!我公公当年就是抡连枷吐血流死的!”
这时陈木匠突然像被雷劈中似的,围着机器连转三圈,猛地一拍大腿:“这宝贝要是接上水车,不就能一直动了?”
这话一出,全场静默三秒——大宋的水车技术可是能自动灌溉千亩良田的黑科技!
于是场面彻底失控:韩世忠和李纲扛着脱粒机像抬神轿般往河边冲,后面跟了一大群的村民。
只剩下金小山孤零零站在倒伏的麦田里,看着空荡荡的田地骂到:“本老爷割的麦子能堆成山,还不如两个开铁疙瘩的马夫受欢迎?全特么瞎子,没眼力劲儿!”
王语嫣憋着笑递上水囊:“老爷,您割麦子他们也得割麦子,但脱粒机能让全村人永远告别连枷啊!”
“哼!把这些麦子全给我塞进背包里,一股脑儿给他们送过去!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