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在原地,双臂张开,鬼丹在头顶剧烈震颤,红光如潮水般涨落。我能看见他脖颈上的青筋突突跳动,那是活人的情绪在体内冲撞。他的嘴在动,像是要喊什么,可声音卡在喉咙里,只发出嘶哑的喘息。
我没有等他说完。
舌尖早已咬破,血腥味在口中蔓延,我借着这股刺痛压住全身经脉的滞涩。镇魂令在识海深处轻轻一震,残存的净灵火顺着识海倒灌而下,沿着脊椎奔涌至右臂。金刃在我掌中微微一颤,原本近乎熄灭的蓝焰骤然转白,透明得几乎看不见,却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一下。
就是现在。
他终于咆哮出声,双手猛地合拢,鬼丹轰然膨胀,黑雾如铁链般缠绕周身,试图凝成最后的护甲。可我已经动了。
左脚猛踏地面,碎石飞溅。肋骨断裂处炸开一阵剧痛,像是有人拿刀在里面搅了一圈,但我没停。身体向前倾,借着反冲之力疾冲而出,在他黑雾成型前半息,金刃已破空而入。
“嗤——”
刀锋切入皮肉的声音很轻,像剪布。
金刃正中心口,穿过心脏与鬼丹连接的位置。那一瞬间,我能感觉到刀尖碰到了某种坚硬的东西——不是骨头,也不是内脏,而是一颗正在搏动的异物,像是埋在血肉里的石核,滚烫、躁动,却又脆弱。
会长的身体猛地一僵,眼睛瞪大,瞳孔里映出我的脸。他张了张嘴,却没有声音出来。只有喉间发出“咯咯”的响,像是气管被什么东西堵住了。
鬼丹悬在他头顶,红光剧烈闪烁,忽明忽暗,仿佛一颗即将烧断的灯丝。它想引爆,想吞噬宿主最后的生命力做最后一搏,可金刃插在心口,净灵火顺着刀身渗入体内,正一点点烧断它与血脉的联系。
他抬手想抓我,手指刚抬起就抖得不成样子。那双手曾经签过无数生死契约,下令屠戮过整村百姓,如今却连一根手指都控制不住。
“你……”他终于挤出一个字,喉咙里带着血泡破裂的声响,“不该……赢的……”
我没说话,只是将金刃往深处送了一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