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伯点点头,转身走了。
我垂着眼,余光却透过窗纸缝隙,瞄向门外街道。青石板上影子斜长,那人还没离开。从脚步声判断,体型偏瘦,步伐沉稳,落地无声,绝非寻常百姓。更奇怪的是,他进来后气息一直很平,没有起伏,就像……刻意收敛过呼吸节奏。
我慢慢放下茶杯,杯底磕在桌上,发出轻响。
图纸虽已收好,但脑中推演未停。行会管事们十年一祭,靠献祭活人换取辖地安宁,听起来荒唐,可若没有实际效用,他们不会坚持百年。那座藏在总部地窖的祭坛,必然连着某种更大的东西——也许是地脉节点,也许是封印缺口。而幽奇之森的鬼王之所以能成形,恐怕也是因为祭坛力量外泄,滋养了亡魂。
但鬼王已灭,为何森中怨气仍未散?
我指尖无意识敲了敲桌面,忽然想起昨夜净灵火反馈的一丝异样。当时火苗触及深坑中心,竟有片刻凝滞,仿佛碰到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。那不是尸体残留的怨念,也不是地脉浊气,而是一种……被强行压下的波动。
像阵眼,但又不像。
我闭眼,再次催动镇魂令,尝试感应袖中玉佩。它贴着肌肤,温润依旧,毫无反应。可当我将心神沉入识海,却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震颤,如同远处钟声余音,若有若无。这感觉只持续了一瞬,随即消失。
不对劲。
玉佩只有在靠近同类信物或重大因果之地时才会共鸣。而现在,它不该有任何动静。
除非——还有另一块碎片,正在接近。
我猛地睁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