督察大队的接待室里,单柯红的哭声断断续续,像被雨打湿的蛛网,缠绕着每个人的神经。她面前的玻璃杯早已空了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扶手,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旅行时沾上的沙粒。
“我就是想气气黄金鼎,拿着钱去了三亚。”单柯红抹着眼泪,声音哽咽,“谁知道刚住下三天,江平分局的人就找上门了,说我是盗窃犯。黄金鼎那个畜生,在电话里说‘不把你送进去,我就不姓黄’……”
常健的手指在笔记本上敲击,李阳的案发现场字幕技术在屏幕上同步显示:【单柯红心率112次/分,语音颤抖频率符合应激反应,可信度95%】。他抬头看向师文轩:“文轩,你怎么看?”
师文轩推了推眼镜,眼神有些闪烁:“向东平毕竟是经侦支队的人,我们是不是……再核实一下证据?”他想起向东平岳父是市政法委副书记,心里总有些发怵。
“核实?”常健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当事人都把经过说清楚了,黄金鼎报假案,向东平滥用职权,这是明摆着的越权!”他将笔记本摔在桌上,“督察大队是干什么的?就是要查这种知法犯法的行为!你要是怕得罪人,现在就可以申请调走!”
师文轩的脸瞬间涨红,低下头:“我……我这就去整理材料,申请复议。”
常健看着他的背影,心里叹了口气。他知道师文轩不是胆小,只是在体制里待久了,习惯了明哲保身。但这次,他不能退——单柯红的案子像一把钥匙,能打开黄金鼎与官场勾结的锁。
下午,青青的电话打了过来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:“哥,晚上六点,黄金鼎在‘御景园’订了包间,专门给你赔罪,你必须来。”
“我不去。”常健干脆地拒绝。李阳的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刚传来消息,黄金鼎昨晚给一个匿名账户转了五十万,收款方IP地址指向岳山市交警大队——那里正是马云山儿子肇事的地方。
“你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!”青青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黄金鼎说了,就想跟你聊聊我的工作,没别的意思……”
常健沉默片刻,挂断了电话。他点开李阳发来的监控截图,青青正站在黄金鼎的办公室里,手里拿着一份文件,脸上带着犹豫。黄金鼎坐在对面,手里把玩着钢笔,眼神意味深长。
“这是想拿青青当筹码。”常健对葛梅说,“盯着黄金鼎的车,看他晚上和谁见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