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9章 血色账本,盐商叛变

陈墨的手指从烧焦的金属板上松开,掌心留下一道灰痕。他没擦,转身便走。

“vessel”这个词还在耳边回荡,像一根刺扎进脑子。他用力闭了眼,再睁开时已换了一副神情——冷、稳、不容动摇。巢湖的事不能停,但扬州的火光更急。

半个时辰前,哨骑来报:胡万三旧部在扬州盐仓起事,焚毁账册,砸了税司牌子,当众撕碎陈氏盐引令。百姓围观看热闹,有人喊“苛政猛于火”,也有人默不作声地退开。

陈墨带人连夜赶至城外,运河水面上浮着一层薄雾,几艘运盐船静静泊在支流口,舱门紧闭。他抬手,亲卫立刻封锁两岸水门,铁链哗啦落下,扣死河道。

盐仓已塌了半边,梁柱还冒着烟。陈墨一脚踢开挡路的焦木,直奔账房废墟。砖瓦堆下压着半块青石台,他蹲下扒开碎砾,指尖触到一张残纸——是未燃尽的盐单,字迹歪斜,墨色新旧不一。

他抽出腰间竹尺比对笔迹,又翻出随身携带的一本旧簿子。那是胡万三生前亲手记的流水账,字如刀刻,横平竖直。眼前这张却虚笔连连,损耗栏里填的数目高出三成,明显是伪造。

“不是他的人。”陈墨低声道,“是借他的名,坏我们的局。”

柳如烟站在门口,鼻翼微动。“有味儿。”她走近几步,从袖中取出银针,在残纸边缘轻刮一下,针尖泛出淡红。“磷粉混了香灰,点过火,但不是示警用的。”

“是掩护。”完颜玉从外面进来,肩头落着一片灰,“有人想让这场火,看起来像是民变自燃。”

慕容雪这时押着一名俘虏过来,是个年轻管事模样的人,脸上沾灰,嘴唇发抖。“他说自己只是奉命烧账,不知道谁下的令。”

陈墨没理他,只问:“首领呢?”

“往西边河岔跑了,带了个小箱子。”

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一声闷响。众人循声而去,一条窄巷尽头,一艘乌篷小舟正欲离岸。船尾黑影一闪,似有人点燃了什么东西,空气中顿时弥漫一股甜腥气。

“别吸!”柳如烟猛地捂住口鼻,“是迷魂磷,加了曼陀罗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