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4章 血色磷粉,账本终局

焦黑的布条攥在掌心,陈墨指尖摩挲着那缕金线勾出的稻穗纹路。他没有松手,也没有抬头,只是站在断墙下,任风卷灰烬掠过脚边。

“这是苏婉娘的东西。”柳如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袖口微动,银针已收回内袋,“但沾了血,还混着磷粉。”

慕容雪从城墙上跃下,落地时脚步极轻。她没说话,只将连弩横在臂前,目光扫过陈墨手中的残布,又缓缓移向院门方向——苏婉娘正快步走来,发间玉簪晃了一下光。

“我箱笼里的烟雨绫少了一块。”苏婉娘声音稳着,却掩不住指尖微颤,“是去年冬裁的,原要缝进披风里,后来搁下了。”

完颜玉蹲在石阶旁,用匕尖挑起布角细看。“织法对得上,可边缘裁切不齐,像是仓促割下的。”他抬眼,“不是她自己剪的。”

陈墨终于开口:“带去密室。”

密室在地底,入口藏于祠堂香案之下。四壁无窗,只一盏铜灯悬在梁上。苏婉娘亲手铺开残布,血迹干涸成暗褐色,磷粉则泛着微弱红光。

“李家的断肠散。”柳如烟取出银针蘸取粉末,在灯下细辨,“掺在磷粉里,遇热才显毒。”

陈墨盯着那抹红光,忽然道:“把灯熄了。”

室内骤暗。磷粉的微光渐渐清晰,血迹轮廓中浮现出几道歪斜笔画。苏婉娘立即取出香囊,倒出些许磷粉轻轻撒上,那些痕迹竟连成一行突厥文。

“三皇子即新皇。”她低声念出,“丙子日午时三刻,火启天门。”

耶律楚楚靠在门边,一直未语。此刻她忽然上前一步:“这是突厥祭典祷词格式。‘天门’指皇陵地宫入口,只有可汗登基时才会开启。”

“丙子日是哪天?”陈墨问。

“七日后,冬至。”耶律楚楚答,“祭天大典当日。”

陈墨转身走向书案,抽出一卷盐船账册摊开。纸页翻动声中,他手指停在一条记录上:“庐州—北境,运盐三百石,经阳平渡。”

“这批船走的是官道水系。”苏婉娘凑近,“但我记得,当时染坊报损一批烟雨绫,说是在船上受潮。我去查过舱单,那批货标记为‘杂缎’,重量却不对。”

“调出所有经阳平渡的船只记录。”陈墨头也不抬,“近三年的。”

苏婉娘点头出门。不到半炷香,她带回厚厚一叠文书。陈墨一页页翻看,突然停住——某艘船的舱单角落,有极小一枚朱印,形似双蛇缠绕。

“李玄策的私记。”完颜玉认了出来。

陈墨抽出炭笔,在纸上画出皇陵结构草图。他取来几根金穗稻杆,折成短段,按比例摆放在图上,模拟火药桶分布。

“若三百桶火药埋于地宫入口两侧甬道,”他自语,“冲击波会先撞上承重柱,再反射回中央穹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