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墨站在铁案前,手指轻敲案角。他每夜查账的习惯让他对“异常”极度敏感。这张假图太干净,没有涂改,没有计算痕迹,像是早就备好的。他忽然想起什么,从腰牌中取出那张从府衙刮出的蜡痕纸条,翻到背面。
蜡层下,除了“甲已调,火将焚,速撤”,还有一行极小的数字:**3-18寅三**。
“三月十八,寅时三刻。”他念出声。
柳如烟正将琵琶弦接入传声管,闻言抬头:“这是……袭击时间?”
“不是推测。”陈墨将纸条递给她,“是命令。他们要在那天动手,目标是主库。”
楚红袖皱眉:“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还没发现图纸被调包?如果我们已经换回真图,他们这一击就落空了。”
“所以他们需要确认。”陈墨看着那根传声管,“他们以为我们还在用假图,以为我们的火器生产线正按他们的设计在制造自毁机关。”
柳如烟忽然笑了。她将琵琶弦另一端接在竹管出口,手指轻拨,一段极低的震波顺着管壁传入墙后。她调了几次频率,直到弦音与密室共振完全同步。
“现在,”她说,“他们听到的,是我们正在烧毁假图的声音。”
陈墨点头。这是个假信号。敌人监听者会以为他们发现了阴谋,正在销毁证据。而这,会让他们更加确信——原计划无需更改。
“假图留下。”陈墨将原始图纸副本收回腰牌,“让他们拿走这张废图,带回给三皇子。”
楚红袖明白过来:“我们用假图引他们来,再用真火器反杀?”
“不。”陈墨摇头,“我们让他们以为自己赢了,然后……在他们最松懈的时候收网。”
他转向柳如烟:“你能通过这根管子,反向追踪信号源头吗?”
“不能。”她摇头,“竹管只传声,不导电。但他们既然能监听,就一定有人在接收。而接收者,必然在寿春西岭一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