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两六钱。普通绣娘不过一两二。陈墨睁开眼:“他女儿被扣了?”
“不是扣。”柳如烟摇头,“是高薪聘。李府说她针法细,特调入内院补贡品。”
但没人会为补贡品付三倍薪。陈墨起身,走到墙边地图前。李氏盐仓与陈氏工坊之间,隔一道废弃水渠,沿渠有矮墙,夜间巡更只走主道。若有人子时出坊,贴墙根行至盐仓后巷,一炷香内可往返。
他记得昨日课评箱里有张纸条:赵铁锤曾在酒肆醉语,“东家待我厚,可女儿命捏在别人手里,刀架着,总得割肉。”
当时他以为是牢骚。
现在看,是求救。
陈墨回身,对楚红袖道:“即刻起,工坊所有图纸副本停止流通。启用分段绘图——枪管、机匣、扳机三组,各由不同匠人绘制,不得互通。”
“那讲义呢?”楚红袖问。
“讲义重写。”他走向书案,抽出慕容雪昨夜交来的草稿,翻至核心页,提笔划去三处关键参数:导气孔直径、膛线螺距、复进簧弹性系数。重新填入一组虚假数值,笔迹与原稿一致。
写完,他将原稿投入火盆。火焰腾起,映出他袖口一道细痕——那是硝酸甘油瓶破裂时划伤的旧创,每逢阴雨微痒。火光跳动中,他取出青铜腰牌,打开暗格,取出一枚金穗稻种子,放在案角。
种子无用。但若有人想用它换火器机密,迟早会动这枚种子。
柳如烟站在一旁,见他收起重写后的讲义,用蜡封入特制竹筒。“这筒……”她欲言又止。
“加了双层夹层。”陈墨道,“外层写真名,内层写假名。若中途被拆,蜡封纹路会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