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墨接过陶罐,目光落在罐底一处压痕上——是半个印章印迹,形似狼头托月。
他没说话,将陶罐放在桌上,转身走向门外。
广场上,百姓仍未散去。那面旗杆下的残片在晨风中轻轻晃动,焦边翻卷,像一张无法闭合的嘴。
陈墨站定,面对人群,声音清晰如刀:“纵火者想让我闭嘴,可我偏要更大声地说——这学堂,办定了。谁要烧,我就建十座;谁要堵,我就开百道门。”
他抬手一挥,命人取来新刻的匾额。木板漆黑,上书四字:知行不熄。
工匠将匾额抬向东院,准备挂上尚未修缮的门梁。烟尘未散,焦木横陈,那匾却已高悬半空。
陈墨站在底下,仰头看着。阳光照在“熄”字最后一笔上,墨迹未干,顺着木纹缓缓流淌。
楚红袖走到他身边,低声说:“追风隼带回来的消息,那辆油车最后停在城北废弃磨坊,现场有狼头印记刻在门柱内侧。”
陈墨没应声。他从腰牌中取出硝酸甘油小瓶,拧开盖子闻了闻,又重新封好。
“通知慕容雪。”他说,“让她把护庄队的夜巡范围扩到城北十里,重点查所有带狼头标记的据点。”
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马蹄声。一骑飞驰而至,马上人滚鞍下马,是耶律楚楚的传信弟子。
“北门守卒发现一人翻墙出城,身披灰袍,左袖有刺青——弯月托狼头。”
陈墨缓缓将腰牌收回怀中,指尖擦过青铜表面的稻穗纹。
他迈步向前,声音落在晨风里:“把学堂地窖再往下挖三丈,加铁门,通密道。从今天起,每份讲义誊抄三遍,第三遍用波斯文写。”
传令兵领命奔出。
陈墨站在废墟中央,看着工匠将“知行不熄”的匾额钉入门框。铁钉敲入木梁的瞬间,一片焦纸从屋顶飘落,恰好盖住陶罐底部的狼头印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