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如烟推门而入,翡翠算盘在袖中轻响。她将一本薄册放在案上:“《风月录》新录:三日前,李玄策密会赵明远幕僚于城南酒肆。交易物为‘卷轴一封’,付金五十两。”
“赵明远?”楚红袖冷笑,“那贪官半月前被革职,怎还有人与他密会?”
“他昨日上书兵部,称掌握陈氏私制火器确证。”柳如烟拨动算珠,“奏折中引用数据,与图纸标注完全一致。”
陈墨盯着图纸右下角的残印:“他用这张假图,当证据?”
“正是。”柳如烟道,“兵部已批‘待查’,若七日内无驳证,将派钦差南下。”
“好一招反客为主。”慕容雪冷笑,“他不证真假,只抛出图,逼我们自乱阵脚。若我们否认,他称我们心虚;若我们辩解,必暴露真实火药配比。”
陈墨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楚红袖,取一张空白官坊纸来。”
楚红袖取出备用纸卷。陈墨提笔,仿照原图绘制火药库结构,故意在西南角标注“地下密道入口”,又在通风口旁写“备用火药藏三缸”。画毕,他将图交给柳如烟:“放出消息,称此图为‘真正图纸’,已被我截获,现藏于西仓暗阁。”
小主,
“有人会来取。”柳如烟道。
“来者必是内线。”陈墨道,“我们等他。”
当夜,陈墨独坐书房,将真伪两图并列。真图标注旧库结构,伪图则含虚假密道。他用朱笔圈出七处矛盾:通风口位置、承重柱分布、地下水位线、火药架层数、药室密封方式、巡更路线、毒针机关埋点。
慕容雪立于侧,羊皮卷摊开,记录着突厥骑兵过往三个月的行进节奏。她忽然道:“阴山骑兵最近两次调动,间隔十七日。若按此规律,下次应在三日后。”
“他们等消息。”陈墨道,“等我们是否按图布防。”
“那西仓高台……”
“仍是空壳。”陈墨道,“真正的火药库在地下三丈,混凝土浇筑,外接水井降温。图纸所示位置,只剩铁笼与绊线。”
慕容雪点头,收起羊皮卷。她转身欲走,忽听院外一声轻响。
是火铳手换岗的脚步声。交接完毕,一人抬手敬礼,火铳斜举过肩。枪管在灯下泛着冷光,铳口微倾,正对夜空。
陈墨未动,只将伪图投入火盆。火焰腾起,映得他半面通红。他取出腰牌,放入金穗稻种子,又将那张“火药已出,敌在明,我在暗”的纸条压在下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