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隐唇边噙着浅淡笑意,目光落在胧月手边的书签上,语气温和如絮:“胧月越发出挑了,眉眼间尽是灵秀。只是这枫叶书签……倒是奇了,此时节御花园里哪还有枫叶?”
话音未落,她已悄然垂眸,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色。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帕子,锦缎的纹路硌得指腹发疼,一股寒凉却仍从脚底猝不及防地窜上脊背,让她浑身的血液都似凝了片刻。分明是枚小巧的书签,在她眼中却化作当年那泼溅的血色——年世兰赐夏冬春一丈红的传闻,曾像阴云般笼罩后宫。听说那一日,长街之上血肉模糊,夏冬春的双腿筋脉尽断,成了个彻底的废人,被拖回母家包衣佐领府不过数日,便咽了气。
与这书签上的红,竟是一模一样的灼目。
年世兰装作未察觉的模样呷了一口茶:“胧月颇得皇上疼爱,只要她想要,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。”
殿内顷刻只剩年世兰与玉隐二人,空气里的甜香仿佛都淡了几分,只剩下鎏金炉里燃着的檀香,慢悠悠地飘着。年世兰起身靠在软榻上,看着玉隐紧绷的肩膀,忽然开口:“你今日来,不单是为了请安贺喜吧?”
玉隐深吸一口气,终于抬眼看向年世兰,眼底的慌乱褪去,多了几分恳求。她屈膝微微前倾,声音压得更低:“娘娘,妾身听闻皇上近日常去景仁宫,皇后娘娘……似乎对七阿哥有些不满。妾身想着,您刚诞下皇子,身子还弱,若是有能用得上妾身的地方,妾身……妾身愿为娘娘分忧。”她其实是怕宜修迁怒果郡王府,皇后向来恨极了甄嬛与年世兰,若知晓她与自己有往来,说不定会拿自己的元澈出气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年世兰挑眉,打断她的话:“你是真心想帮我?毕竟,若是我承了你的情,在皇上面前提一句,或许能让他对元澈贝勒多几分宽待,也能让你在王府里多几分分量?”她的话一针见血,戳破了玉隐藏在“分忧”背后的小心思。
玉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又慢慢褪去血色,变得苍白。她低下头,声音带着哽咽:“娘娘明鉴,妾身……妾身只是不想看见娘娘受委屈,也不想王爷死后再被宫里的是非牵扯。”
“罢了,”年世兰重新端起茶杯,语气松了些,“皇后那边有皇上盯着,她与宁常在刚在太后丧仪上碰了钉子,如今不敢对我怎么样,暂时碍不着七阿哥。”她顿了顿,目光落在玉隐身上,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,“说到太后丧仪,前些日子那阵仗,真是叫人……”她话没说完,却像是想起了什么,又道,“对了,你可知,太后刚去,宫里就忙着赶紧给弘历和青樱办婚事,说是要冲喜,好让皇上宽心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