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的字迹如同诅咒,烙印在斑驳的黑板上。
“七日课堂”、“堕落者”、“污染”、“最终审判”……每一个词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。
刚刚从意念反噬中缓过气来的幸存者们,还没来得及处理身上的伤势和精神创伤,就被强行拉入了这个新的场景,面对着更加诡异和复杂的规则。
“这他妈又是什么鬼东西!”光头大汉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脑袋,暴躁地低吼,但他还记得规则二——禁止暴力与攻击,只能压抑着怒火。
雷烈脸色阴沉,快速扫视着这间教室。除了他们八个人,再没有其他人。窗户外的灰蒙蒙天空静止不动,仿佛一张虚假的背景板。
岑卿靠在冰冷的木质椅背上,感觉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的剧痛。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消耗让她极度虚弱,但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。
强制协作……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合作完成所谓的“课程”,否则会被视为“失衡”。但同时,他们中间隐藏着一个或多个“堕落者”,会在夜晚进行“污染”。这本质上依旧是一场互相猜忌、寻找内鬼的游戏,只是披上了“协作”的外衣。
“课程……会是什么?”老太太声音沙哑,带着疲惫和恐惧。
仿佛是为了回答她的问题,讲台上方的老旧广播喇叭突然发出“刺啦”一声电流杂音,随后,一个冰冷、毫无感情的合成音响起:
【第一日课程:历史。】
【内容:追溯彼此的‘起源’。】
【要求:每人依次讲述自己进入‘此地’前三小时内最深刻的记忆片段。讲述必须真实,不得隐瞒关键信息。时长不少于三分钟。】
【时限:一小时。】
【失败惩罚:随机抹杀一名未达标者。】
追溯“起源”?进入此地前三小时内的记忆?
这个要求极其刁钻且……险恶。它逼迫每个人回顾自己可能最不愿触及的、与这场噩梦开端直接相关的记忆。而且,“必须真实”,规则会如何判定“真实”?
“这算什么历史课!”时尚女人刚刚被快递员用教室里的饮用水泼醒,虚弱地抱怨着,脸上毫无血色。
“这分明是要扒开我们的伤口!”光头大汉怒道。
西装男站在讲台上,脸色凝重:“抱怨没有用。规则已经下达,我们必须执行。失败的下场是随机抹杀,没人能承受得起。”他目光扫过下方众人,“谁先开始?”
教室里一片沉默。谁愿意第一个暴露自己最脆弱的记忆?
“我来吧。”
出乎意料,第一个站起来的竟是那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老太太。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老年装的衣角,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平静。
“我进来之前……”她缓缓开口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正在医院的病房里,看着我的老伴。他得了癌症,晚期,已经昏迷好几天了。医生说,就是这几天的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