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王府,晨会。
书房内的气氛比往日沉凝了三分。陆柄站在下方,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有些佝偻,这位掌管锦衣卫的指挥使,脸上第一次显露出几分疲态。
“主公,封锁令下达已有三日。景昌、云安二县对外所有官道、水路,皆被重兵把守。昨日,云安县县丞张茂,企图携带家眷私逃,被巡逻队当场抓获。从其家中,搜出与永州知府的密信。”
陆柄的声音不高,但在安静的书房里,每个字都清晰可辨。
“另外,城中米价虽有府库压着,未曾上涨,但民间已有恐慌情绪蔓延。一些小商户开始囤积居奇,有几名新提拔的里正,也表现出了动摇的迹象。”
经济封锁的獠牙,已经开始撕咬这片刚刚看到希望的土地。虽然远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,但人心的浮动,才是最致命的毒药。
坐在主位上的朱平安,手中正把玩着一枚玉质的镇纸,他没有说话,只是听着。一旁的萧何与贾诩,也是神色各异,一个忧心忡忡,一个老神在在。
就在这时,书房角落的阴影里,一个黑色的影子无声无息地剥离出来。
陆柄心头一跳,猛地回头,手已经按在了绣春刀的刀柄上。他身为情报头子,竟丝毫没有察觉到书房里多了一个人!
来人正是聂政。他仿佛没有重量,脚步轻点,便已来到书房中央,对着朱平安单膝跪地。
他没有开口,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个黑布包裹,双手举过头顶。
一名侍卫上前接过,打开包裹的瞬间,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开来。包裹里,是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。
那人头的眉心处,插着一枚黑铁蝎子。
陆柄瞳孔一缩,失声道:“‘天蝎’的人!”
“昨夜,潜入王府后厨,企图在‘醉流霞’的酒醪中下毒。”聂政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“审过了。他是‘天蝎’组织在景昌县的联络人。城南,悦来客栈,地下室,还有三个。”
书房内,一片死寂。
“天蝎”的杀手,竟然已经渗透到了王府的核心地带!若不是聂政,后果不堪设想。
而聂政,不仅悄无声息地解决了这个威胁,甚至在短短一夜之间,就撬开了杀手的嘴,挖出了一个据点。
这份效率,堪称恐怖。
“做得好。”朱平安终于开口,他将镇纸轻轻放下,发出“嗒”的一声脆响。
“陆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