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说的是。”朱平安嘴角微扬,弧度不大,却恰到好处,“我们,毕竟是兄弟。”

朱承泽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,他深深地看了朱平安一眼,仿佛想从这张过分年轻的脸上,找出他所熟知的那一丝懦弱,却只看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泊。他点了点头,不再多言,转身带着自己的随从,汇入了散去的人潮。

兄友弟恭的戏码,落幕了。真正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

三日后,皇都东城,一座崭新的府邸前车水马龙。朱漆大门上,悬挂着一块巨大的黑底金字牌匾——“瑞王府”。这是皇帝的恩赐,也是一道无形的枷锁。

府内,却早已是一片井然有序的忙碌景象。萧何正指挥着仆役们将一箱箱卷宗档案搬入书房,分门别类,一丝不苟。荀彧则与几位新招募的文士,在偏厅之中规划着王府未来的行政构架。戚继光和赵云没有闲着,他们正围着一张京畿防务图激烈地讨论着,时不时爆发出一两句行家之间的争论。

整个瑞王府,就像一台刚刚启动的精密机器,在朱平安的意志下,高效而无声地运转起来。

午后,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,悄悄停在了瑞王府的侧门。一名自称来自昭明王朝的商人,在验明身份后,被管家引入了一间雅致的会客厅。

来者名唤王德庸,此行以皇商的名义前来。他身形微胖,面带和气的笑容,但眉宇间藏着一丝久居上位的傲气。

“久闻瑞王殿下英明神武,围场平叛,威震天下。我家主上甚是钦佩,特命在下备了些许薄礼,不成敬意,还望殿下笑纳。”

王德庸一挥手,下人便呈上礼单。礼单上的名目,从东海明珠到北地貂裘,从前朝字画到千年人参,琳琅满目,价值连城。

朱平安接过礼单,随意扫了一眼,便放在了桌上,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浮沫。

王德庸见状,身体微微前倾,压低了声音:“殿下,明人不说暗话。鸿煊狼子野心,路人皆知。此次围场之事,看似是泰昌内乱,实则是赵景曜妄图搅乱天下之举。唇亡齿寒,我家主上的意思是,若殿下有意,我两国或可联手,共抗强敌。”

他的话语诚恳,姿态放得很低,但那份想将朱平安拉入昭明战车的意图,却毫不掩饰。

朱平安呷了一口茶,茶香清冽。他放下茶杯,脸上露出赞同的微笑:“王大人所言极是,鸿煊的确是我等心腹大患。”

王德庸心中一喜,正要接话。

“只是……”朱平安话锋一转,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他身上,语气依旧温和,仿佛只是在闲聊,“贵国的礼物很重,但不知与贵国镇西将军周烈的分量相比,孰轻孰重?”

“哐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