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,太和殿。

鸿煊王朝的国书被当朝宣读,那字里行间充斥的傲慢与毫不掩饰的勒索,让整个朝堂的气氛降至冰点。

“欺人太甚!简直是国耻!”

兵部尚书厉承威第一个站了出来,他满脸涨红,花白的胡须因为愤怒而颤抖。“陛下!鸿煊小儿如此猖狂,若不予以雷霆还击,我泰昌颜面何存!臣,请战!”

他身后,一群武将纷纷出列附和。

“厉大人所言极是!必须打!”

“打到他鸿煊都城,让那赵景曜跪地求饶!”

然而,以丞相林如海为首的文官集团却面露忧色。

“陛下,不可轻启战端啊!”林如海出列,躬身道,“鸿煊骑兵冠绝天下,我朝兵力虽众,但长途奔袭,胜算不大。况且国库刚刚充盈,实在经不起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消耗。”

“丞相此言差矣!难道因为怕,就要任人宰割吗?”厉承威怒目而视。

“厉尚书,这不是怕,是谋国!一将功成万骨枯,你可想过这一战要死多少将士,要耗费多少钱粮?”

“懦夫之见!”

“莽夫之勇!”

朝堂之上,主战与主和两派吵作一团,唾沫横飞,几乎要上演全武行。

龙椅之上,皇帝朱乾曜却仿佛置身事外,对下方的争吵充耳不闻。他的目光,落在御案上的一张纸上。

那张纸,洁白、细腻、平整。

正是李朔与朱平安先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“景云纸”。

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纸面,那顺滑的质感,让他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寒意。这东西,比李朔密报里描述的任何武器都让他感到不安。

武器,他有。军队,他有。可这种从无到有,能改变世界规则的“创造力”,他没有,也无法掌控。

他的六子,朱平安,这颗他亲手放出京城的棋子,已经彻底脱离了棋盘的束缚,甚至开始反过来制定新的游戏规则。

这种失控的感觉,让他极度不适。

“都给朕闭嘴!”

朱乾曜一声冷喝,殿内瞬间鸦雀无声。

他缓缓站起身,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群臣,最终没有采纳任何一方的意见。

“退朝。”

他拂袖而去,只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。

御书房内,暖香袅袅。

朱乾曜将那张写着“天下归心”的景云纸铺在桌上,久久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