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景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,此刻却像个被狼撵了的兔子,冲进书房时差点被门槛绊倒,一张老脸涨得通红,混杂着泥土与汗水。
“主公!”他声音发颤,指着外面,嘴唇哆嗦着,半天没说出第二句话。
朱平安霍然起身,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能让王景失态至此,绝非小事。
“别急,慢慢说,出什么事了?”
“运河……运河……”王景猛灌了一口茶,总算顺过了气,“挖……挖出了一块石碑!就在主河道的最中心!”
石碑?
朱平安眉头一皱。挖出古物在大型工程中并不少见,何至于此?
他看向王景,后者脸上的惊恐不似作伪。
“走,去看看。”朱平安当机立断,没有丝毫拖沓。
他一边向外走,一边沉声下令:“传贾诩、荀彧、萧何、狄仁杰,立刻到西段河堤汇合。陆柄,带一队锦衣卫,随我同去!”
命令下达,整个瑞王府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,瞬间运转起来。
当朱平安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现场时,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。
原本热火朝天的运河工地,此刻死寂一片。数以万计的民夫停下了手中的工具,黑压压地围在河道两岸,伸长了脖子,对着河道中央那个巨大的土坑指指点点,脸上满是敬畏与惶恐交织的神色。
数百名王府亲兵已经将土坑围得水泄不通,刀枪出鞘,隔绝了所有试图靠近的民夫。
朱平安翻身下马,拨开人群走上前去。
只见那巨大的土坑底部,一块足有一人多高的青黑色石碑,斜斜地插在泥土里。石碑不知在地下埋藏了多少岁月,表面布满了青苔和水渍,却掩不住那古朴厚重的气势。
最令人心惊的是,石碑的阳面,清晰地刻着四句诗。字迹苍劲有力,入石三分,仿佛带着一股穿透时光的力量。
贾诩、荀彧、萧何、狄仁杰四人也已赶到,他们挤到朱平安身边,当看清石碑上那四句诗的瞬间,饶是这几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物,也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贾诩那双总是半眯着的眼睛,第一次完全睁开,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。
荀彧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,一贯温雅的脸上,此刻只剩下凝重。
萧何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算盘,却忘了拨动,嘴巴微张,显然被惊得不轻。
唯有狄仁杰,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,在那石碑与周围的环境之间来回扫视,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。
“王气潜渊三百秋,”
“一朝水落见螭头。”
“非是青史漏真名,”
“天教河伯记龙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