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那个牢房,耗子虽然知道秀秀和水生是安全的,但一想到我们还在经历的这一切,情绪依旧有些低落。
他坐在床沿上,闷着头,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。
我心里却比他清明得多。
周主任派人秘密递来的纸条,像一把钥匙,把压在我胸口的大石头挪开了一半。
“人质安全,有内奸,配合演戏。”
周主任这老狐狸,做事滴水不漏。
他知道我这人,不见兔子不撒鹰,更不可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“大局”把自己搭进去。
这纸条,就是他给我吃的一颗定心丸。
“人质安全”这四个字比什么都强。
至于后面的,既是命令,也是考验了。
我冲耗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又指了指墙角,再指了指耳朵。
他愣了一下,随即会意,用力点了点头,把那些想问又不敢问的话都咽了回去。
这小子,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,部队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纪律性是刻在骨子里的。
房间里又陷入了寂静,只有头顶那盏白炽灯发出细微的嗡嗡声。
我靠在墙上,肋骨那儿火辣辣地疼。
现在,我得演。
演一个彻彻底底的绝望者,一个被逼到墙角的疯子。
我得演得真,演得像,演到让那个藏在暗处的内奸相信我依然不知道秀秀和水生已经被救,还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。
我开始绝食。
第一天,送来的饭菜有大白馒头和炒土豆丝。
那馒头蒸得暄软,冒着热气,土豆丝也油光锃亮。
我一口没动。
看守是个面生的年轻小伙子,他放下饭盒,看了我一眼,没说话。
我只是把头扭向墙壁,背对着他。
小伙子见我这样,叹了口气,又看了看旁边愣愣发呆的耗子,摇了摇头,走了。
耗子看到我这样,急了。
他挪到我身边,压低声音说:“教授,你……你这是干啥咧?不吃饭咋行?你这身子骨,经不起折腾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