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键词:门当户对,女织男耕,糙汉文
男主:宋方虎
女主:肖福英
针断了。
肖福英怔怔地看着手中那根断成两截的绣花针,针尖还扎在未完成的嫁衣上。阳光透过窗纸照在丝绸上,那朵绣了一半的并蒂莲突然显得刺眼起来。
哎呀,这可不吉利!王媒婆拍着大腿叫起来,新娘子绣嫁衣断针,这是要断——
闭嘴!一向温顺的肖福英突然厉声打断,手指紧紧攥住那件嫁衣,指节发白。丝绸在她掌心发出细微的撕裂声,就像某种东西正在破碎。
屋里顿时安静下来。王媒婆讪讪地闭了嘴,肖福英的母亲在炕上咳嗽了两声,虚弱地说:福英,去拿根新针来。
肖福英低着头走出屋子,院里的枣树不知何时落了一地青果,踩上去黏腻不堪,像踩在什么腐烂的东西上。她站在井边,看着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——苍白的脸,漆黑的眼,红得异常的唇,活像个纸扎的新娘。
三日后便是婚礼。那天下着细雨,肖福英穿着那件自己绣的嫁衣,跪在母亲病榻前磕头。母亲枯瘦的手颤抖着摸出一个布包:拿着...娘没什么能给你的...
布包里是一块雪白的绸缎,正中一点刺目的红——那是母亲咳出的血,怎么洗也洗不掉。
娘...肖福英的眼泪砸在那块绸缎上,与血迹混在一起,晕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。
傻孩子...母亲用尽最后力气为她擦泪,女子这一生...本就是血泪染就的白绸...
话音未落,那只手便垂了下去。肖福英抱着母亲的遗体,嫁衣上精致的刺绣被揉得面目全非。屋外,迎亲的唢呐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。
婚礼上,肖福英将那块染血的绸缎交给宋方虎:这是我的嫁妆。
宋方虎接过时,绸缎上的血迹蹭在他掌心,像一道永远擦不去的伤痕。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,粗糙的掌心磨得她生疼。
洞房花烛夜,宋方虎发现他的新娘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,还在渗血。他慌忙找来布条为她包扎,肖福英却笑了:不疼的。比起心里的疼,这算什么?